制片人看到秦清月这番不服的模样,心底怒火愈发浓烈,猛地抬起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抓住秦清月的衣领,用力地拉起,秦清月重心不稳,毫无防备地向前倾倒,却被制片人控制住,衣领紧紧勒着秦清月的脖子,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秦清月下意识地大叫起来,却因被勒住喉咙,嗓子沙哑吐字不清,只听见模糊不清的咿咿呀呀的低声吼着。
“可是……”秦清月满心的不服气,三番两次想大声反驳,却迟迟不敢继续说下去。
秦清月眼眸低垂,昏暗无光,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她吞了回去。
“可是什么可是,莫小姐不高兴了,整个剧组都别想好过!”制片人甩开秦清月的衣领,满身戾气地大步离开。
秦清月重心不稳地后退了几步,脸颊不知是被勒的太紧还是因生气而涨得通红,心脏没有节奏地加速跳动,似乎要冲出胸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秦清月手掌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指甲仿佛要钳进肉里。最终却只是慢慢松开拳头,无助又无力地叹了声气,小声在心里安慰自己:为了以后,再忍忍。
次日,晴空万里,炙热的烈日烘烤着大地,夏蝉在叶间孜孜不倦地鸣叫,就连空气里也渲染的满是令人烦躁地闷热。
“大家伙人齐了!开工了开工了哈!”导演一手拿着剧本,一手举着大喇叭吆喝着。
秦清月穿着沉重的服装道具从换衣间出来,道具的沉重让她举步维艰,每一步都走的有些吃力,额头汵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莫雅满眼鄙夷地看着秦清月这番笨重的模样,讽刺地开口:“这种素质是怎么当演员的,剧组真是什么人都招进来。”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秦清月斜眼看了看悠闲自在的莫雅,纵使心里万般气愤,也只当耳旁生风,抿了抿嘴唇,径直向影棚走去。
所有部门都已经就位,秦清月微笑着向所有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莫雅却只当她乐于阿谀奉承。
“第一场第一次,Action!”
莫雅到底也是个演员,刚开拍就已经进入了角色,一板一眼皆是戏。秦清月努力适应着角色,台词在脑海里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正当她快要进入角色,刚感受到角色的喜怒哀乐时,莫雅却突然出戏,停止动作向秦清月大吼:“你是怎么演的?这一段语气应该轻点,你当你演的是泼妇吗这么大喊大叫?”
秦清月不明所以地被劈头盖脸吵一顿,整个人云里雾里,其他工作人员也被着实吓了一跳,一脸的莫名其妙。
“拍摄暂停暂停,莫小姐,怎么了?”导演虽然不知其所以然,语气却还是毕恭毕敬。
莫雅不屑地冷笑一声,清冷地开口:“刚刚女二是怎么对戏的,神态完全把握不到位,想配合都配合不下去。”
秦清月紧锁峨眉,看到导演有些难看的脸色,主动开口:“再拍一遍吧,是我没有演好。”
莫雅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清月,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妥协。
“第一场第二次,Action!”
秦清月尽力不让自己有可以挑刺的地方,每一句都用心斟酌,每一个动作都出神入化,对角色的理解也更加透彻。
莫雅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如何挑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不足,心又不甘就这么算了。
眼看着第一场戏就快要演完,莫雅咬了咬牙,眼神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按照剧本走向秦清月身边,伸出手接住她手中的文件,却久久不肯松手。
秦清月表情越来越狰狞,瞳孔无限放大,嘴唇血色全无,面部一片煞白,拿着文件的手剧烈的颤抖。
“啊!”秦清月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从莫雅手中抽回手,文件“啪”的一声砸在地上。空气一瞬间凝结,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秦清月从莫雅眼中捕捉到的满满的恶意。
秦清月食指上,一道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却极深的伤口里,鲜红色的血正大颗大颗往外冒。
“呀!什么演员素质?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毁了整场戏吗?!”语声之厉,仿佛这件事跟自己无关,自己反而成了受害者。
“你知道多少演员就因为你一个动作就要重新拍摄吗?!这么热的天他们就因为你而要忍受双倍辛苦!”莫雅声音越来越大,高调的叫嚣着,语气里满满的对秦清月的责怪。
秦清月突然冷笑一声,也不管手指上的血流的多么汹涌,随意垂下,“果然是好演员。”经纪人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指,立即跑过来为她包扎伤口。
“好了好了,中午休息下吧。真是的,忙忙碌碌一上午一场都没拍成。”导演拿着大喇叭高声喊着,不快地瞥了一眼秦清月,却没有说什么。
经纪人拿来为秦清月准备好的盒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心疼地看着她:“一直这么忍着,要受多少委屈啊。”
秦清月没有打开盒饭,低头盯着被纱布缠绕的食指,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不悲不喜:“就当做演员必须经历的吧。”
莫雅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秦清月的身影,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树下看到了她,便朝着她走过去。经纪人注意到莫雅正朝着他们走来,伸手碰了碰正在出神的秦清月,“又要来找茬了。”
果不其然,刚走到他们身边便踢翻了秦清月面前的盒饭,一副被吓到的满怀歉意的样子,“啊对不起,没看到这还有盒饭。”
秦清月早已对他的演技波澜不惊,刚打算离开时,经纪人却突然站起,怒目圆睁地看着莫雅,抓过她手中的盒饭,不顾后果地猛地扔向一边。
“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吗?不过是给你面子!”经纪人怒吼到。却没成想,这一幕竟被剧组所有人看到,所有人都顺着吼声看着秦清月和她的经纪人。
“不是她没演好吗?至于要打翻我的盒饭吗……”莫雅突然换了一个人,眼眶通红,噙满泪水。
“不愧是她经纪人,果然跟演员一个素质。”
“这也太过分了吧,可不就是因为她才一场戏都没拍完么。”
“……”
一时间,责怪声辱骂声如潮水般向秦清月和经纪人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