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刚一从水中走出,穆千雪便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并且身子还伴着不停的抖擞。
“妹妹,你可能是着凉了,咱们现在快些回去吧。”扶着穆千雪的肩胛,穆欣然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卸了下来,并将其披在了穆千雪的身上。
躺在床榻之上,平日里那个那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穆千雪瞬间不见,如今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穆千雪,是一副疲惫、没有一点气力的模样。
一看到穆千雪这样,丫鬟锦绣便心疼不已,想着穆千雪身子已经着凉,于是便急忙煮了一杯热茶端到了穆千雪的身旁。
“小姐,您现在身子冷,先喝下一些热茶暖暖身子吧。”说着,锦绣便将手中的托盘向前探了探,以至于穆千雪能更方便的够取。
今日,穆千雪落水,对她来说,可谓是丢尽颜面的事情,心中本就恼怒,正愁着没有宣泄的地点,如今锦绣刚巧将茶盏端了过来,穆千雪便随手将茶盏拿起,正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大臂一挥便将那只青釉茶盏扔了下去。
“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是谁,是谁负责栅栏一处的事情,咳咳,是谁?”心中虽仍有怨气,但毕竟身子已经很是虚弱,所以即便此时穆千雪牟足了劲儿,却只能从嗓子中沙哑的喊出这些话。
“咳咳……”才刚那句话,已经耗费了穆千雪不少的体力,如今任由她,有百般的怒气,也只能默默地将其压在心底。
看着穆千雪这样,穆欣然真的觉着可笑至极,但毕竟自己还是穆千雪的长姐,理应对其加以关怀,于是这时穆欣然道:“我的好妹妹,你就不要同那些下人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将身子养好。”顿了顿,穆欣然向门外望了望,“那些下人,姐姐帮你处置。”
“咳咳,阿嚏。”阿嚏声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穆千雪便知道自己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子,于是她放下刚刚的怒气,一缩将身子埋在了被褥之中。
看着穆千雪情绪渐渐平息,穆欣然便对锦绣说道:“药房中还有些连翘和板蓝根,你去拿上一些,给二小姐煮了暖暖身子吧。”
“是的,小姐。”
躺在被褥中的穆千雪虽然面目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她的脑海里却来回辗转的想着今日的事情,想来想去,穆千雪便觉着若不是穆欣然邀约自己,自己便不会落水,就在这时,穆千雪扭了扭头,向穆欣然所在的方向看去,当她看着穆欣然时,那个眼神时凶恶的、嗜血的。
穆千雪如今落水,张氏那个爱女如命的女人又怎能不前来看看呢,一进房中,当映入眼帘的是穆千雪病恹恹的模样的时候,张氏一面流泪,一面温情的搂住穆千雪。
“我的孩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落水呢,快让为娘的看看。”扶着穆千雪的头骨,张氏便开始左右的端详着穆千雪现在的模样,“瘦了,憔悴了。”说着说着,张氏眉头微颤,眼神急切,如今张氏这份真情实感的难受表情,穆欣然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瞧见。
向张氏母女方向偷瞄,穆欣然不禁啧啧两下,穆欣然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世上人人痛苦万分,穆欣然都会心生怜悯,然,就对张氏二人,穆欣然却一丝丝怜悯都生不出来。
对张氏二人厌恶至极,穆欣然如今真恨不得穆千雪受尽千刀万剐,并让张氏知道骨肉分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咬牙切齿,穆欣然对二人已经痛恶到了此等地步。
“夫人,小姐,药已经煎好了。”就在穆欣然沉浸在对张氏二人的恨中之时,锦绣缓缓一声将穆欣然唤醒。
急忙转变自己的心情,穆欣然带着关切的语调道:“千雪,这板蓝根、连翘都是治愈伤寒的,你且喝下,缓缓身子就会好了。”
接过那碗苦中带涩的药水,穆千雪无法控制心中的抵触,手帕捂住口鼻,满脸无奈的说道:“这也实在是太难闻了,难不成是想要毒死我吗?”
其实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穆千雪字里行间,有着对穆欣然的暗讽,毕竟此时在她认为,她今日能够落水,必同穆欣然脱不开关系,所以在穆欣然命人送来煎药的时候,穆千雪也是有意的在拒绝。
根本未将穆千雪的话放在心上,穆欣然走前一步道:“妹妹,你要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啊!”
听着穆欣然的话,穆千雪却装出一副根本没听见的样子,娇嗔的钻入张氏的怀抱,“母亲,孩儿小的时候,即便药苦,您也会想着法让孩儿吃不到那么苦的要的,娘亲,如今孩儿病了,到想任性一次,想让您再给孩儿弄上一次。”
手指轻点慕千雪鼻尖,张氏此刻展现出了从未见过的慈母面容,“好,只要你好好的,为娘我现在就给你弄。”
听着张氏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蜜语甜言,穆欣然真真感觉要听不下去了,于是她起了起身,本想同张氏告别一声的,可瞧见张氏根本未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穆欣然便悄无声息的从此处离开了。
穆欣然一走,穆千雪便说道:“娘,孩儿总觉着今日之事,那个穆欣然也是脱不开干系的,若不是她邀着孩儿前去赏荷,孩儿也不会无端端的落水啊。”
回想着穆千雪的话,张氏眼眸中又开始展现出凶恶,看着穆千雪张氏道:“千雪,这段时间我总觉着这穆欣然同以前的穆欣然截然不同,我总感觉她对咱们母女二人心怀不轨。”突然话音开始减轻,“说不准今日之事,就是她一人所为,千雪你等着为娘一定会为你报仇。”
这两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如今硬要将穆千雪落水一事,责怪到穆欣然的身上,既然此刻穆欣然已经成为了张氏二人的仇敌,那么张氏便会想着法的准备,各种方法惩治穆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