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时辰未到,那些妃子命妇们说说笑笑,大臣们互相吹嘘。千本要带着林慕慕坐在角落,却没云双缠着。原来是有几个大臣的儿子似乎对云双有了心思,便让自家母亲来和云双攀谈。
“表姐,我不喜欢这儿。”云双低着头。
千扫了一眼众人,上官清还未到,怪不得云双不喜欢。
“那我们换个地方?”千说着已经找到了上官清身旁的小太监,这小太监来了,主子还会远?
“表姐,咱们去哪儿?”云双低声问着。
千侧身拉住了林慕慕的手,对云双说:“听说那边御花园的菊花不错。咱们去看看。反正夜宴还早,吃点糕点什么的,也比这里舒服。你说呢?”
这样一听,云双仰起脸,甜甜一笑,说道:“好,都听表姐的。”
于是,千带着云双和林慕慕向花园方向走去。她其实步子压的极慢,为的是等到上官清和成贵妃。
果然,这没走多远,上官清便同他们擦肩而过,千对着上官清点了点头,上官清微微扬了扬嘴角。千才放心继续朝花园走去。
……
“表姐,这皇宫的花看着也不怎么样啊。”云双常年跟着云成,虽是个千金小姐,其实也豪气直爽地像个将军。她有什么说什么,看着这里的菊花颜色过于阴柔,便直接了当地告诉了千。
千笑着,拿了块红豆糕塞到云双小嘴里,说道:“这是皇宫,你不喜欢的话也不能乱说话。否则让那些宫人们听到,随意传出去,对你可是不好。”
云双一听有些委屈,咬着点心,咀嚼了几下,才说:“可这菊花当真是不好看。不像我曾看过的山菊,漫山遍野,金灿灿的一片,很是壮观。”
“是啊,那样的花是好看。不过,你如今回了北安,便不能再想那里了啊。”千说着。
“如何不能,总有一天,我还是要去看那样的菊花。到时候我带着表姐一起,对,还有慕慕。慕慕也同我一起去。那一丛丛一簇簇的,可不像是这宫里的花,太娇嫩,太孤单。”云双说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宫里的花并不孤单啊。”林慕慕不懂云双的话,便忍不住说道。
“如何不孤单。一辈子只为了取悦,不自由。”云双说着。
林慕慕听完,也唉声叹气起来,“是啊,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同那么多女人争斗。”
林慕慕这是看到自己的母亲,才有这样的感慨。
云双并不知道,她只是继续顺着自己的心意说道:“以后我绝不这样。我要嫁的人要一心一意地待我。我只有他,他也只能有我,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心中也装不下别人。”
“这如何做得到呢?天下男儿都是喜新厌旧的。”林慕慕接下来要说的是,比如他的父亲,那不是好几个妾室吗。
“不,并非所有男人都这样。我们云家的男人就不是。云家家训中便说过,男儿只能娶一妻,生生世世一双人。”云双说着。
林慕慕听着竟有些羡慕,她仰着头,说道:“若我也能嫁个一心一意地该有多好。”
“哈哈,慕慕当真是不知羞,才十五岁便想着嫁人了!”云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可林慕慕被云双这么一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撅着嘴,委屈地看着千,“大姐,你看双姐姐欺负我。”
千呢,稍稍偏了下头,正好看到上官清已经过来,便对着云双说道:“你可别笑慕慕,你不也是?十五岁便已经想着嫁人了。”
“表姐欺负人,我何时想过了!”云双给千说的是面上一红。
千拉长了声音,说道:“是么,那我怎么记得双儿有个心心念念的俊俏公子呢?”
“表姐——”现在云双的耳朵都红了。
“双儿有个心心念念的公子?”上官清的声音忽然出现,这男人的声音好听,只是此刻有几分忧伤。
千和林慕慕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上官清行了个礼,而云双却愣在那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官清。
上官清就像没看到千和林慕慕一般,慢慢走近云双,这眼中带着几分忧伤,重复着“双儿有个心心念念的公子?”
云双慌了,看向千,可千却拉着林慕慕对上官清说道:“六皇子,不如你们慢慢说。我们先告退。”
说话,千就像脚底抹油一般跑了过去。
千一边跑一边想,上官清来之前一定是知会过成贵妃的,此刻成贵妃应当是引着大梁皇帝过来。所以她要不着痕迹地让大梁皇帝知道上官清在对云双表明心意。
千放慢了脚步,向夜宴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成贵妃引着大梁皇帝和众人正朝着御花园这边走。
于是她背对着大梁皇帝的方向,小声对林慕慕说:“慕慕,等会儿我举起右手,你便问我为何跑的这般快。六皇子和双儿究竟在说什么。”
林慕慕不懂千想干什么,但知道听她的便没错,便微微眨了眨眼,表示听懂了。
千在心中估摸着时间,听着脚步声和人声越来越近后,对着林慕慕悄悄举起右手。
林慕慕大声问道:“大姐,为何你一定拉我跑这么快啊。那六皇子和双儿是要说什么?”
“哈哈,你这小丫头便不懂了吧。六皇子对双儿痴心一片,这双儿也早已芳心暗许。他们自然是要在那儿海誓山盟了。”千说完停下脚步。
这时,身后的大梁皇帝刚好是听到,虽然听得不大清楚,但大体是明白了。他对着千的背影说道:“这说话的是何人?”
千一听,连忙转身,对上大量皇帝的时候,立刻跪下,说道:“臣女林芊芊,见过皇上。”
“林芊芊?”大梁皇帝回头看看林千源,又看看云成,见这两人都低头承认,他才继续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千趴在地上,做出一副不敢回答的模样。
大梁皇帝却声音温和了许多,慢慢说道:“别怕,朕是想知道这清儿和谁海誓山盟。”
千缓缓抬起头,看一眼成贵妃,然后再看看大梁皇帝和云成,低声道:“芊芊说了,皇上可不许生气。”
“嗯,朕不生气。你说便好了。”大梁皇帝和颜悦色的。
千用有几分俏皮地声音说道:“皇上,我说的是六皇子和我表妹云双。他们两人就在前面的花园中表明心意呢。皇上要不要一起去听听。”
“这……”大梁皇帝似有为难地。
千就像个小孩子一般,仰着头说道:“皇上不想听,那芊芊去听。听完回来告诉皇上可好?其实,也不用听,双儿自小便喜欢六皇子。刚才六皇子听到双儿说有个心仪的人,很是吃醋。怕是现在两人就要说明了呢。”
一听千这样说,大梁皇帝眯起了双眼,心道:倘若云双与清儿真是如此,那云家和朕不就是姻亲。云家还有什么理由不为朕守着江山?
如此一想,大梁皇帝是真的心动了,他对着千一抬手,笑着说道:“好啊,那你带着朕一同去听听。若是你这小丫头说谎……”
“若是芊芊说谎,便拔了芊芊的舌头。”千说着看向成贵妃。
这发现千的目光落在成贵妃身上,大梁皇帝便更加相信上官清和云双有什么。
于是乎,大梁皇帝对着身后的一众大臣说:“你们在此等候,谁也不许跟上来。”
接下来,就看着千将大梁皇帝领到了那菊花园处。千和上官清早就说话,所以就带着大梁皇帝躲在假山后面,她刻意露出衣角给上官清做暗号。
事实上,千他们刚走,上官清和云双都没说话的。
云双的脸一直红着,咬着唇来回扭着手中的丝帕。至于上官清,便找了个正好能看到假山的位置,一直对着云双。
现在看到了千的暗号,上官清便抓住云双的肩膀,深情地看着云双,“双儿,你心中那个俊俏的公子是谁?”
云双抬起头,有几分羞涩,“清哥哥,我……”
上官清看云双这样,神色黯然,痛苦地说道:“原来双儿心中当真是有这样一个人啊。这人对双儿一定很好吧。双儿如今还小,要嫁他还需等上一年。双儿成婚时,一定要告诉清哥哥。这样清哥哥便能安心出家。”
“清哥哥为何要出家?”云双大惊。
上官清看着云双,痴痴地说着:“我心中最爱的双儿都要嫁给别人了,我如何还能在这红尘之中?”
“清哥哥,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是不愿我出家?”上官清捧着云双的小脸。
“我……”云双咬着唇,眼中含着泪,她也是急,急自己为何说不出心中想法。
“双儿,是清哥哥逾越了。但清哥哥自见你的第一眼便认定了你。我曾想,有朝一日我要娶你为妻。就如你们云家的男人一般,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上官清说着。
“清哥哥,你是皇子,如何只娶我一个。倘若有一天你当了皇帝,那后宫佳丽三千,你如何专宠我一人?”云双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她对上官清是喜欢,可是想到这皇室子弟终究要有很多女人,她便无法让自己任由心意地跟着上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