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起?本宫堂堂大梁齐王,本宫给不起你什么?”上官齐借着酒劲儿大吼起来。
千冷眼斜睨,对着上官齐说道:“真心,你给的起吗?”
“给,本宫能给!你要真心,本宫现在就能给你!”上官齐看着千,激动的模样像个负气的孩子。
千听罢哈哈大笑,“怎么给?赶走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此只有我一人?殿下,你自己应当比谁都清楚,你需要的是什么。我与你终究是无缘,莫要再执着!”
“芊芊,别这样。本宫知道你是喜欢本宫的。你是不是想要王妃之位?你说啊,只要你点头。本宫这就回去休了林婉婉。现在本宫与她之间也没了孩子牵绊。本宫随时能将她赶出王府。芊芊,你嫁给本宫吧。本宫从未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上官齐说这话时,几乎是有些哀求的意思。
千看着他的模样,当真觉得可笑。在幽冥多年,虽是见过不少如他这般的,但这人就在自己身边时,还是要叹息一番。倘若天下少一些这样的男子,或许女子们便少些痛苦。
“芊芊,你说话啊。你就答应本宫吧。”上官齐说着爪子就伸了过来。这模样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啪的一声,千将上官齐的爪子打开,对着上官齐说:“殿下,自重。覆水难收,殿下应当是懂的。你与我到了今时今日,便再无机会。林芊芊多谢殿下厚爱,但殿下的宠爱林芊芊无福消受。”
“芊芊,只要你愿意,本宫这就回去休了王妃。只要你愿意……”上官齐此刻已经糊涂,开始重复着这句话。
千实在不愿看这样的醉鬼,她牵着林慕慕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林慕慕欲言又止。千看着她那模样,淡淡一笑,说道:“你是担心上官齐对我的纠缠?”
林慕慕点头,“是啊,大姐。瞧齐王这模样,怕是还要再纠缠大姐几次。到时大姐该怎么办?”
千目中闪烁着星光,对林慕慕说:“慕慕,你以为林婉婉听到他要休妻的想法会如何?”
林慕慕低头思考,沉吟一会儿说道:“大姐的意思是,林婉婉要对二皇子用……”
“那就是林婉婉的手断了。与你我无关。眼看着到年下了,咱们也就少出门,在府中等着过年吧。”千说着,掀起了帘子,看着那夜空升起的明月,想起了那刚走的人。唇角轻轻一扬,不自觉流露出甜蜜。
这一夜,齐王府热闹了。
醉鬼一般的上官齐被府中侍卫送了进去,林婉婉身子稍有一些好,便出来迎接。可这一走出来,就被上官齐认成了千,上官齐抱着林婉婉便深情地说道:“芊芊,你莫要再拒绝本宫。本宫都说了,只要你点头,本宫明日就休妻。本宫的齐王府,日后就是你一人的。谁也别想抢你的位置。
芊芊,你不能再拒绝本宫了。本宫如今没了太子之位,本宫心中苦啊。本宫只想同你在一起,有你在,本宫……本宫的心情都比往常好。芊芊……”
上官齐的每一个字都扎在了林婉婉心口,她刚刚丧子,她的夫君又没了太子之位。哼哼!没就没了,她能认。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将她认成了林芊芊,还要休了她!
上官齐啊上官齐,我早先跟着你时,你是温柔无限,对我是何等的殷勤。如今看上了别人,就当我是那可以随意扔掉的破鞋?哼!我林婉婉可没那么容易让你抛弃!
收起了愤怒,林婉婉让人准备醒酒汤,又派了连翘去服侍。而她自己独自在房中,想着林夫人教她的那些。想着日后自己该如何守住齐王妃一位,想着想着,她也有了个阴毒的想法。
之后的日子,上官齐再未骚扰过千。整个齐王府都风平浪静的,人们只听说那齐王殿下与王妃是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直到除夕夜宴,千同林千源一起进宫,这才再见到上官齐。
这时的上官齐脸色发白,精神萎靡,看着像是纵欲过度的模样。至于林婉婉,自然是温柔大方,谈吐间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般。
她看到千时,笑着便过来,牵着千的手,亲昵地叫一声“大姐”。
千握住林婉婉的手之后,就发现了这女人身上的不同,她用了媚蛊。不只是她在用媚蛊,她身后的连翘,还有几个丫鬟都在用。
不用多猜,林婉婉是用这东西控制了上官齐。只是媚蛊虽好用,但那被媚蛊诱惑的男人命就不长了。千不会好心提醒林婉婉这媚蛊如何不好。她本就是要帮原主报复这两人。现在她不用出手便能看着上官齐自食恶果,这也挺好。
“大姐似有心事?莫不是在想心上之人?”林婉婉说着看向了云天泽。
云天泽对林婉婉没什么好感,见她主动缠着千,便大步走了过来。
看到云天泽那担心的模样,林婉婉掩面而笑,娇柔地说道:“大姐当真是命好,天下男儿皆为你痴狂,婉婉便不行了,没有姐姐这福气。”
千知道她在说自己身后的云天泽,千松开了林婉婉的手,礼貌地笑笑,接着说道:“命好与不好皆在你自己。若是行善事,便能得善因,若是为恶,只能食恶果。”
“是啊,是啊,妹妹就没姐姐这觉悟。若是妹妹早些想通便好了。”林婉婉是皮笑肉不笑的。
这样的表情,千看着难受,她转身对云天泽说:“表哥,宫宴差不多要开始了吧,咱们也快些过去。”
云天泽颔首,领着千便走了进去。
这次宫宴,大梁皇帝赐了好几道菜给上官清,至于那上官齐就什么也没有。皇后也早已没了禁足,但她不愿见人,尤其不愿见成贵妃。
宫宴到了一半,成贵妃的肚子忽然是疼了起来,原来是要临盆了。
大梁皇帝慌张地叫来了所有御医,就在庆华宫中,众人守着成贵妃,见证着这两个孩子的出生。
“哇哇”的两声婴儿啼哭,孩子出生了。医女出来对着大梁皇帝说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平安。大梁皇帝乐得是合不拢嘴,整个皇宫都是他的笑声。
这样折腾了一夜,千也是累了,她回到郡主府后,便倒头睡下。
直到第二天下午,玉竹带着一封信进来,千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这是洛公子差人送来的。”玉竹说着将信递给了千。
这些日子,洛轻尘送了不少信。每封信中就两个字——想你。千虽觉得洛轻尘此举幼稚,却心中欢喜。洛轻尘的每一封信她都收着。
这一封,千知道,大抵也是写着想你。她如往常一般拆开了信,这心中掉出了一朵干了的花。
“小姐,这是什么?怎会是白色的。”玉竹吃惊地看着千手中那朵干枯的花,这花怎么和小姐面具上的一模一样,但为何是白色?
千的心像是被什么勾住,脸上忽然展露笑容,“这是彼岸花。玉竹,你可知道,彼岸花有两种颜色,白色生于天界,红色生于幽冥。”
玉竹一听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千,“小姐,洛公子如何会有这花?莫不是他来自天上,是神仙?”
千给玉竹这模样逗笑,她答道:“洛轻尘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这花应当是某些人给他的。”
会是谁?是司命?还是天界的其他人?
“不管是谁,只要是能让小姐高兴的,就是好人。”玉竹说着仰望着千。
千摸了摸玉竹的头,温柔地说道:“去换身衣裳吧,大年初一,外面应当是热闹的,我带你出去转转。”
一听出去玩儿,玉竹可是比旁人激动,她立刻说道:“小姐说的没错,外面可是热闹呢。他们说晚上还有花灯会,社火,总之好玩的不得了。”
每年的正月初一,大梁的街街巷巷都会热闹。只是玉竹在林府,没这个机会出去罢了。其实不只是玉竹,原主也是一样,林慕慕更是如此。
千心念一转,想来想去,索性今日便带着这两个小丫头在外面疯玩一次。所以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千给林老夫人请了个安,便带着那两个激动的小姑娘走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忙碌了一整年,人们就在今日分享着喜悦。千在幽冥时,也偶尔看凡间的新年,有时心血来潮还会让阿罗他们在幽冥仿着凡人这样庆祝一番。
如今自己是个凡人,心境与当时就更加不同了。
走走玩玩的,夜色落下,社火花灯也开始了。
这些社火是百姓们自发的,他们穿着艳丽的戏服,脸上涂抹着浓重的油彩,踩着高跷在街道上夸张着表演。人们看的连连发笑,千的心情也极为的好。
“大姐,那边有猜灯谜,听说猜出来有奖励。”林慕慕听到几个人议论,对那猜灯谜有了兴趣,扯着千的袖子便说道。
千笑笑,宠溺地看着林慕慕,“你若喜欢,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谢谢大姐,慕慕一定猜出个什么。给大姐赢点儿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