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不知道小姐，向来是最怕吃药的。”碧落笑着说道，她也是看这会儿两位主子的心情都不错，这才敢这么说道。
凤琨听了这话，笑着看向莫清欢问道：“怎么？还真如碧落说的，还怕苦呢。”
印象里的凤琨，似乎也曾经这么对自己。
莫清欢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染了风寒，觉得没什么大事不肯吃药，可娘亲一直都不同意。到后来凤琨来了，本来是要带自己出去玩，结果遇到自己染了风寒，只能留在家里陪自己。
那时候的凤琨，也是和现在一样，看着她轻轻柔柔地问了一句：“怕苦啊？”
明明是个雷厉风行的少年，偏生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最后更是亲自喂她喝药，喂一口给一口蜜饯。
为了这事儿，莫清欢还被莫夫人笑了好几年。以至于后来一碰到她不肯喝药，莫夫人便说要去凤府请凤琨过来。
莫清欢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回过神的时候，凤琨手里的调羹已经递到了她的唇边：“来，张口。”
“我自己来。”莫清欢连忙想要接过药碗，她都这么大了，哪里还能让凤琨跟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喝药呢。
凤琨笑了笑，一点也没动，然后对她说道：“张嘴。”
“别，还有人在呢。”莫清欢下意识就往碧落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知道那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出去了，只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凤琨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己喂药，却故意说道：“没人，你别担心。又不是第一次喂你了，怕什么，清欢最乖了。”
“我自己来吧。”莫清欢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凤琨分明就是拿她当小孩子在哄。
“听话，不要闹。”凤琨只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认为她是不肯喝药，一点都不愿意退让。
莫清欢最后还是拗不过凤琨，被他喂着喝完了药。凤琨拿着帕子替她擦拭完了嘴角的药渍，又往她嘴里递了枚甜枣。
“吃几颗甜的就不苦了。我记得这几样都是你爱吃的，你若是喜欢，我让她们给你多买一点。”凤琨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顾及莫清欢看他时眼里的复杂。
“刚才碧落和你说过了吧，那些人我都已经发落了，以后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害你了。”凤琨絮絮叨叨地说着，尽管莫清欢没有回应他。
“戴煜在北疆出征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我这两天就要带兵出征了。他恨我入骨，这一战不会轻松。”
“我把中馈给了宣芸，我记得你之前和她的关系，比起和子娴还有安歆月的会好上一些。我也嘱咐了她要照顾你，她若是对你不好，你就去和年伯说。”
“我和她说了，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年伯，不然就来问你。你别担心，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她。”
莫清欢对这样的凤琨有点微微的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凤琨这个样子了。当年要出征的他豪情万丈，现在的他，却让莫清欢觉得有些儿女情长。
“你还记得年伯吗？这几天你怕是也没见过，他回来了。凤府剩下的人太少，年伯便自己回来了，说是替我看管着这偌大的将军府。”
莫清欢对年伯的印象不深，实在是因为那时候的年纪太小，即便见过也是没了印象。不过她后来时常来凤府，倒是时不时有听到这么一个人的名字。
凤琨见她总算有了反应，这才笑着说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等过会儿他忙完了，我让他过来给你认一下就好了。”
“你既然不在，放我走不可以吗？”莫清欢不明白，他既然都不在府里，为什么还不肯放她自由？
“不可以。”凤琨却是难得没有生气，而是对着她说道：“就算我不在府里，你也不能离开。万一等我回来了，又找不到你了怎么办？又或者，你和别人跑了，我怎么办？”
莫清欢只觉得自己与凤琨再也谈不下去，他絮絮说了这么多，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内容。她想离开，凤琨也不会同意。
那就这么熬着吧。
凤琨见她面露倦色，扶着她躺下，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是我不好，你精神不好我还拉着你说这么多话，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府里，你要见我让人来叫我一声就是。”
莫清欢闭上了眼睛，心乱如麻。
凤琨过了好一会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莫清欢没有睡着，自然是知道的。
莫清欢想着凤琨方才说的话，他说了那么多，莫清欢却几乎把每一句都记了下来。满脑子最清晰的还是那句他提到的，自己和别人走了，他怎么办？
莫清欢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个想法，却又有些抓不住。自己和别人走了？如今自己这个身份，认识的人也不多，自己还能和谁走？
景予佩？难不成景予佩来找过凤琨了？他知道自己就在凤府里？
想到凤琨今日无缘无故让自己去后院花园赏花，莫清欢只觉得这个念头更加强烈。恐怕，今日来的人就是景予佩了。
凤琨还不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让莫清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只觉得莫清欢今日似乎格外的温顺，难不成是因为落了水，人比较虚弱？
莫清欢的身子到底不比从前，惊吓也有，受寒也有，还是在床上躺了两天。
凤琨几乎都和她黏在了一起，即便是处理公务，有时候都要到她屋里来，只差没有晚上和她睡到一起去了。
皇上那边的圣旨终于下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任命凤琨为兵马大元帅，率军前往北疆平叛，两日后出发。
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府里的人倒是已经很平静地接受了。毕竟凤琨之前就在府里说过，现在再次听到，也不是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莫清欢自从猜到了那天可能是景予佩过来之后，在她能下地后的第一时间，就让碧落背着凤琨去查这件事情。
而凤琨自己在书房想了一个时辰，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去找了莫清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