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桔这几日也看得出莫清欢并不待见凤琨，几乎可以说是被凤琨困在府里的。现在这个时辰，凤琨让自己出去，小桔一时间有些迟疑。
小桔转头看向莫清欢，征询她的意思。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在将军府里，也没有忘记吩咐自己的人是这座将军府的主人，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凤琨是何等敏锐之人，自然是看到了，心中不免一笑。他是知道的，莫清欢从小跟着莫伯母，管理下人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得心应手。这才多久，就让身边人对她忠心耿耿。
只是他和莫清欢之间，可不想有个侍女在旁边看着。所以凤琨又加重了语气斥道：“出去。”
这下小桔再也不敢看莫清欢，只能是急匆匆地出了门。
莫清欢知道这府里的下人都是听凤琨的，这会儿小桔的迟疑看在眼里，也不会怪她。凤琨的性子，哪能容得别人不听他的话。
等到小桔走后，凤琨这才走到莫清欢的面前，伸手抚着她的脸。
莫清欢一直在看着他的动作，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谁知道他也一言不发，直接走过来就上了手。
莫清欢别过了头，躲开了他的手，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你了。”凤琨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默默地收了回来。她不愿意让自己碰，这个感知让凤琨有些不悦。
莫清欢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凤琨的口中，即便是两人当初感情好的时候，凤琨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情话。
莫清欢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只觉得两个人靠在一起，有的只是压抑与难过。
凤琨不愿意莫清欢离自己太远，她不让自己碰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退后？她为什么不愿意同自己亲近？是觉得自己会伤害她吗？
凤琨的眼里明显有了不满，伸手将她强行拽了回来，拉着她说道：“你躲什么？”
身边的人一身的酒气，看着神智似乎清醒，眼神却不清明。凤琨，喝醉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莫清欢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人越来越陌生了，与印象中的他再无重合的地方。
“我说了，我想你。”他是真的想她了，明明同居一院，这么多天却连一面都没有见到。他说的是真话，可莫清欢不信。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莫清欢见他不愿意说，只换了个问题问他。当初既然让她假死离开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把她带回来？
“后悔了。”凤琨目光灼灼，言语缱绻。
后悔？莫清欢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就因为他后悔了，所以就再次把她给带了回来。那她算什么？永远逃不脱他的控制吗？
“既然当初放我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后悔？为什么还要让我回来？你放过我不好吗？”莫清欢看着他，眼中满是无法理解。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要这么折磨自己？莫清欢想不通，如果这样的话，让她留在凤府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给她离开的希望呢？
“不好。”凤琨以前确实是想过要放过她，可是从知道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放不过她了。
他若是放过了莫清欢，那又有谁来放过他自己呢？既然注定了要互相纠缠，凤琨就不会放手。
即便心中早已知道了他的答案，却在他说出口的瞬间，莫清欢依然心碎一地。
“你就这么恨我？一定要我生不如死？”莫清欢几近失控地尖声问道。
凤琨从没有见过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竟然微微有些笑意。恨？他怎么可能会恨清欢呢？她可是他的清欢啊，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即便当初误会她做了那些事，都在折磨自己。
凤琨见过了莫清欢心如死灰的模样，害怕了，不敢看到她再次露出那样的神情。可现在莫清欢没有死意，凤琨自然是高兴的。
眼前的姑娘哭红了眼，神情悲伤，凤琨却只觉得即便如此，她依然是他心中最美的姑娘。这是他的清欢啊，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依然也只能留在他身边的清欢。
“别哭，我不恨你。”凤琨伸手擦了擦她的脸，又让她哭了，他已经让她哭过很多回了。
不恨？怎么可能不恨？他认定了是自己害了凤家，害了那么多的人，他折磨了她这么久，现在却说他不恨自己。
凤琨，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满嘴谎言。
“不恨你，我错了。”凤琨知道她不信，把她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好在她尚存人世，好在她还在自己身边。
凤琨的认错让莫清欢有些愕然，却也转瞬即逝，他错了？凤琨没有错，错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世事弄人。
“阿欢，我爱你。”
凤琨的呢喃就在莫清欢的耳侧，说话的气息落到耳朵上，让人仿佛能够从耳朵尖一直痒到心里一般。
莫清欢想过很多他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莫清欢一把将凤琨推开，只冷冷地看着他，半句话都不说。凤琨如今醉了，怕是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疯了，居然和一个醉鬼说这么多。
凤琨没有防备，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上了桌角，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可他抬头对上的，就是莫清欢冷如冰霜的双眸，心中苦涩。
“阿欢，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凤琨只知道自己要把她挽留在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都不敢来见莫清欢了。
现在借着酒意，倒是把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阿欢，我知道，那些事情与你无关。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凤琨不相信，不过短短几个月，莫清欢难道真的能够忘了自己？能和别人在一起？
莫清欢直到听到这一句，才知道凤琨为何会如此反常。本以为他知道了真相自己会释然，没想到却是更加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