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将戴煜赶出了五里地之后,凤琨这才鸣金收兵。
“将军,这次让他们逃了,下次我们一定能够活捉他。”旁边的副将一脸兴奋,这次胜利可以说是将最近笼罩在兵营里的阴霾气氛一扫而光。
凤琨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便打马回城了。
副将看着凤琨的背影,抓了旁边的一个小兵问道:“你说将军是怎么回事?我们打赢了他怎么还不开心?难道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达到将军的要求?”
副将只是自己想不明白,所以问了一句,谁知道次日兵营了倒是传遍了消息,说是凤将军觉得逆贼太过嚣张,对昨天的胜战还不够满意。
一时间众将士倒是纷纷热血沸腾,只要有机会大都抢着要上场对敌,要让凤琨满意。
戴煜一连几场都是败北,心中不免恼怒。凤琨不过是亲自上场那么一次,竟然就将将士的士气带得如此高涨,长此以往,他还有什么胜算?
“柏雪呢?把柏雪叫过来。”戴煜气急败坏地喊道。
片刻过后,倒是有个一身白衣的姑娘走了进来,朝戴煜问道:“世子找我?”
柏雪本是个医女,之前采药的时候遇了危险,被戴煜救了起来。她孤身一人,说是要跟着戴煜,戴煜本不同意。
可后来看着她那和自己当初过门妻子莫清欢有着三分相像的气质,没出口的那句“不行”就被拐成了一句“既然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你应该知道如今与我们对阵的是何人?我要你,去他身边,替我弄死他,你可能做到?”戴煜看着柏雪说道。
他从来都没有把柏雪当成是女人看过,柏雪懂医更会毒。跟在戴煜身边,他也只越来越把她看做是自己的下人和随从。
柏雪也不计较这些,戴煜救了她的命,她报答他,是应该的。
“凤琨?可以。”柏雪毫不犹豫地应答了下来。
听到柏雪这毫不犹豫的话,戴煜的脸色这才松泛了一些,对着柏雪说道:“你帮我杀了凤琨,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不用了。”柏雪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命换一命。再说了,这段时间在戴煜身边,替他明里暗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也算是报了他的恩情了。
柏雪也不是第一次和戴煜说“不用了”这句话,是以戴煜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反而说道:“凤琨这个人机警,接近他的话不能用太刻意的法子,否则容易令他起疑。”
能够当到将军的,有几个是简单的?柏雪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她自然有方法接近凤琨,不令人起疑的法子,曾经不就有个现成的。
“给你提点几句,他这个人正直,不通情窍。倒是有个青梅竹马,与你气质有几分相像。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去了解了。”戴煜也不敢和柏雪说太多,免得柏雪对凤琨的印象先入为主,到时候反而坏事。
柏雪点了点头,明白戴煜和她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地帮他把事情做好。
“如果准备好了,就尽快去吧。这件事,越快越好。”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再拖下去,没等到柏雪把凤琨杀了,怕是自己先要折在他的手里了。
“好。”柏雪答应完之后便离开了。等到傍晚戴煜问的时候,柏雪已经离开了兵营,不知道去往何方了。
柏雪一走,戴煜也不再和凤琨硬碰硬,只要打不过就带兵退,一连几天下来,凤琨竟是将北疆原先的几座关卡都收复得七七八八。
京城里斥责凤琨的急信还没到北疆,接连的捷报就到了京城,一时间凤琨风头正好,京城里说到的人无不赞叹几声。
就是那些个平日里爱说武官残暴的文臣们,现在也都不敢多说话,只能赞叹凤琨的骁勇。可怜皇上那道斥责的信件还在半路,就被后面那封封赏的圣意给追上,赶紧地就地焚烧了。
凤琨可不知道京城里的这些事情,他只看着戴煜一天天退了回去。倒是有几个副将看不下去,跑到凤琨营帐里来说戴煜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凤琨却不在意,只说戴煜退也没有关系,他总会有退无可退的地方,到时候一并歼灭就是了。
现如今他们士气正盛,相反,戴煜那边的士气就衰弱了下去。戴煜越退,士气越弱,到时候还拿什么来和他们打?
景予佩自然也是听到了关于凤琨的消息,他如今风头正盛,等到他回来了,景予佩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去和他争。
思虑了许久之后,景予佩到底还是写了一封信,只是这一次没有亲自入府去找莫清欢,而是托人带了进去,嘱咐一定要交给莫清欢。
如果清欢愿意和他走,那么他想尽办法,也会带着她离开,就算浪迹天涯又如何?可若是清欢,选择了凤琨,那么他就此放手,再不纠缠。
景予佩做的够多了,可是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他没有在凤琨之前认识莫清欢,也没有能力在这时候护住莫清欢。
景予佩不知道如果自己先认识莫清欢,会不会事情有所改变,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莫清欢看到夹在一堆账本里的信件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只是书房里没有其他人,这才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她以为,上次和景予佩说完之后,他便已经放弃了,没有想到他居然又给自己送了一封信过来。
言辞恳切,甚至替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况,末尾却只一句他安排好了一切,若是莫清欢同意,只需在他派人过来的时候跟着走就是了。
若是她不愿意离开,景予佩也从此再不会纠缠,只希望她能够自己考虑清楚。
莫清欢知道景予佩对她好,可她真的只能辜负了他。莫清欢甚至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只能拒绝了他,因为她自己,本来就没得选择。
莫清欢看着这封字迹清秀的信件半个时辰,最后却还是借着火折子,将它焚烧成灰,不留半分痕迹。这封信,不能被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