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笑了笑，清欢能够有这么一个人护着她，是她的福气。凤琨愿意带着她出去就去吧，她也不管了。
“我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你们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就是了。”莫夫人笑着拍了拍莫清欢的手。
莫夫人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大概也是有愧疚的原因。不过只要结果是好的，凤琨也就不去在意那么多了。
“母亲放心，我和清欢会时常回来看您的。”他们也就剩下这一个长辈了，总不能真的没了孝心。
“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显然莫夫人并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里，只觉得他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凤琨也不去解释，有些事情，只用做出来就好了。
凤琨这一回倒是没有急着走，而是让莫清欢陪了莫夫人整整一天。他中途倒是自己出去了一趟，不过也是去荣均的府上，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荣均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这是凤琨之前就打算好的，他心里也清楚。两人约定好了联络的方式，这才一起去喝了酒。
因着凤琨要离开的关系，两人倒是没再节制，只想着互相把对方灌醉了了事。
“你倒是真的和莫清欢在一起了，不过这样也好。”醉了酒的荣均勾着凤琨的肩膀说道，当初凤琨纵容着那些人欺负莫清欢的时候，他一度以为他们走不到最后，好在如今总算修成正果。
不说这个凤琨还好，荣均一提起来，凤琨倒是把他的手甩了下来：“当初你对她那么好，害得老子差点以为你是看上她了。要不是老子相信你是我兄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子早想打你一顿了。”
“放肆。竟然敢自称是我老子，我是你老子才对！”荣均醉醺醺地说道，显然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
两个醉倒的酒鬼说到后面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知道逼着对方不停地喝酒就是了。等到两人没了动静，下人们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人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凤琨第二天就醒后才去接了莫清欢离开，莫清欢就是再舍不得莫夫人，最后还是跟着凤琨离开了。
只是一上马车就闻到了一阵酒味，这还是早上，必然是这人宿醉了。
凤琨一见到莫清欢皱眉，就知道她是对自己宿醉有了不满，也不敢去抱她，只笑着说道：“昨日去同荣均告别，喝得有些多了，等回到府里我便去洗洗。”
“嗯。”莫清欢自己也舍不得母亲，倒是理解了凤琨，却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个字。
凤琨带着莫清欢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再同任何人说。凤府有年伯打理，凤琨也放心得很，两个人甚至连下人都没带，只驾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出城门之后，回望着城门上那“京城”两个大字，凤琨倒是有了些唏嘘。他不是第一次离开，也不是第一次看着这两个字，却没有一次如同这次一样，如释重负。
莫清欢出了城，也只戴着个面纱，就坐到了马车外边来。见凤琨停车回头看着城门，靠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凤琨回头看着她，身上的衣裙不复以往的华贵，却还是难掩她的模样。凤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没事，只是觉得，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不就是鬼地方吗？京城里头的那些个阴谋诡计，人心筹谋，让人活得实在太累。他们活得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比更多人更加危险。
京城依然繁华，吸引着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往这里来。可只有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才知道在这里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凤琨没有食言，带着莫清欢先是去了北疆，是莫清欢一直以来都说要去看看的地方。他的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而莫清欢只是想来看看，他曾经浴血奋战的地方。
如今边境已经安稳了下来，凤琨陪着莫清欢走在街上的时候，倒是发现这里的百姓比起他以前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也不再似以前那般，神色间总带着惶惶不安。
“其实这里还挺好的。”莫清欢手里拿着一个小玩具，朝凤琨笑着说道。
凤琨给了钱，这才牵着她的手离开：“嗯，比我以前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只是这里太过干燥，并不适合久居。”
“嗯，过几天，我们去南边看看吧。”听说那边四季温暖如春，美如画境。
“好。”凤琨对于莫清欢的要求，总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他们两个人如今都没有事情，皇帝的赏赐也足够他们过完这辈子了，倒是也不急。想走的时候才走，不想走的时候，就在那个城市待一段时间。
只是每到一个地方，总少不得替荣均还有莫夫人买点东西，再托镖局的人给送回京城去。
荣均每每接到凤琨来信的时候，总少不得笑着看完之后却又叹气。凤琨如今倒是逍遥自在了，他可还在这个泥潭里挣扎着呢。
皇帝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答应了凤琨的辞官，这人居然就开始出去外边游玩了。只不过荣均当时告诉皇帝的是，凤琨去南边温暖的地方休养了。
因着荣均这个谎，凤琨和莫清欢倒是不得不在南边待了两年。不过刚好碰到了莫清欢有了身孕，也该安稳一段时间。
莫夫人倒是不乐意，当时若是回京城来，她还能帮着照顾莫清欢。可惜为了不让皇帝多心，莫清欢和凤琨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南方，一直等到了孩子两岁了，这才带回京城来给他们看了一眼。
荣均想着将凤琨留下来，毕竟在外边游荡了这么多年，凤琨也不复年轻。再加上如今有了孩子，留在京城里定然会好一些。
只是凤琨却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说是孩子还小，这时候就该到处玩，等以后长大了，就没有这么自由了。
荣均被他气了个半死，第二天就又听说，他带着一家人走了，听说这次是想去西边看看，有人说那里的人和京城里的人长得不一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