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琨当然看出来蒙子娴的表情变换，只是从一开始，蒙子娴入府的时候，凤琨就已经表明过了自己的态度。
他最多也只是将蒙子娴当做妹妹看待，不会喜欢她。是蒙子娴自己选择成为他的侍妾，可这段时间以来，蒙子娴却也耗尽了凤琨对她的耐心。
“是。我知道你在针对她，所以才想着和你说清楚。我之所以会带她回来，也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同她无关。”凤琨这次倒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蒙子娴很想发脾气，却因为知道凤琨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而硬生生地忍住，只是语气很是不好：“虽说与她无关，父债子偿，她也无辜不到哪里去。”
凤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更是不敢劝，他以为自己说清楚了，蒙子娴会理解。可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多说无益。
蒙子娴以为凤琨会生气，可他只是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
蒙子娴忽然有些心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一样。这个沉默的氛围令她觉得压抑，只不到一会，她便又匆匆开口：“将军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凤琨没有拦着，只是点了点头应道：“嗯，回去吧。”
蒙子娴离开了前院，一路上却不停想起凤琨最后看她的眼神。他是对自己失望了？可是，凭什么要她原谅莫清欢？她不会原谅那个女人的，永远不会！
“啊！”蒙子娴听到一声痛呼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姑娘一身简单的衣饰，正揉着自己的额头。
蒙子娴知道府里多了人，却从来没有和柏雪正面打过招呼。没想到两个人倒是以这种方式见了面。
“你没事吧？”到底是自己在出神才会撞上人，蒙子娴也就开口问了一句。
无烟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就想提醒蒙子娴了，谁知道蒙子娴走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两人已经撞到了。
柏雪也没有料到会突然有个人走了出来，一时间没收住，只觉得额头有些疼。揉着额头听到她问问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是个自己没有见过的人。
眼前的人身上服饰华丽，定然是这府里的哪位姨娘。高自己那么多，脸上又是一股英气，柏雪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人该是蒙子娴。
“我没事。见过蒙姨娘。”柏雪连忙放下手轻声说道。
蒙子娴这会儿没有心思同她打招呼，见她说自己没事，也就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蒙子娴说完也没等柏雪反应过来，就直接离开了。
倒是柏雪看着蒙子娴来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她之前在北疆，对这些事情也不了解。这几天出去听了听，才知道戴煜不过是个乱臣贼子。难怪凤琨当初会率领大军去捉拿他，她还以为这戴煜是什么好人。
柏雪已经有些后悔了，若之前没有去逼莫清欢那件事情，现在的她在凤府里应该会更好过一些。只是不知道，若是把戴煜那些消息卖给凤琨，能不能让他高看自己一眼？
戴煜这人对她素来不冷不热，也只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才会叫她过去，完全就是把她当做手下一样看待。
可凤琨不一样，他虽然对自己有防备心，可是却从没有在其他方面亏待自己。就是到了现在，明知道她另有目的，却仍没有将她赶出府去。
两个人谁好谁坏一目了然，可惜之前自己走错一步，现在来补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戴煜留下的那些人，不过就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当初能够帮上戴煜的，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不过是些忠心有余能力不足的。
现在有了柏雪这么一个人，还以为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却不知道柏雪已经在想着怎么从他们手中，给自己捞好处。
“将问香带过来。”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蒙子娴就吩咐了一句。
无烟知道她心情一不好，就想拿着问香出气，而且如今的手段是一次比一次狠了。前两天才刚折腾了一次，这会儿不知道人还能不能起来。
“姨娘，人还不一定起得来呢。王爷可是说了，要留着她一条命的。”无烟略略提醒了一句。
蒙子娴的心情更是烦乱，摆了摆手说道：“那你去看一下吧。”
问香确实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在一起，每日里就是在苟延残喘。她倒是想寻死，可惜连那个力气都没有。
这院里的下人，也大多不喜欢她。一个背叛了主子的侍女，无端让其他的人也跟着受了连累。
无烟到了屋里的时候，问香倒是精神头还好，只是眼底一片绝望。知道有人过来，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我和姨娘说了，你起不来，差不多要死了。她答应不让你过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无烟看着她冷冰冰地说道。
问香连句谢都没有，只是眨了眨眼睛。她知道无烟已经尽力照顾她了，可她如今，生不如死。
无烟能明白问香的心情，然而她护着问香，也不过是为了不让蒙子娴受罚罢了。蒙子娴得不到好处，她们做下人的也没得好果子吃。
“姨娘，人起不来，就剩一口气了。”无烟的语调没有起伏，好像不过是件平常事情而已。
蒙子娴其实多少也知道无烟有些护着问香，不过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她也就不过问。只是她今日心情不好，倒是不像放过问香。
“那走吧，我们去看看她。”
无烟听到蒙子娴这话就知道她是不会放过问香了，只能是跟了上去。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问香再次听到门响的时候整个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如果无烟来过一次后还有人来，那就只能是蒙子娴了。
问香艰难地转过头看着蒙子娴，她不敢装睡，更不敢装晕。蒙子娴可不会理会她是睡了还是晕了，只会让人直接将她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