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昨夜的事情便传遍了府内,所有人都知道欢奴在昨夜杀了一个人,只因那人指认她陷害夫人。
众人惯会踩低捧高,莫清欢瞬间便是千夫所指之人了,所有的不堪言论通通都指向她。
蒙子娴自然也是听说了这句话,便立马往摘月轩的方向去了。
“听说将军昨日并未处置她?”蒙子娴故作不明。
“不过是昨日太晚了,将军说今日再议。”安歆月哼笑一声,轻蔑道,“她昨晚还不知死活的跑去杀了子欣,当真以为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现在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也就是说,现在外面传的都是真的了?”依旧是不甚明了的意思,蒙子娴道,“夫人可是亲眼看到?”
不管昨天晚上的真相到底如何,安歆月反正是不会去调查的,反正现在这般发展情况,正好是她想要的,又何必多此一举:“那是自然,当时许多人也都亲眼看着呢,难不成还能作假。”
“妹妹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欢奴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心思也忒歹毒了些,竟然做的出这样的事情。”她故意奉承,“这次她算是没发狡辩了,那妹妹我先在这里恭喜夫人终于能报当日之仇,也为凤府除去这么一个祸害。”
安歆月一嗤:“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也是狗急跳墙罢了,说是祸害倒也不为过。”
“好了,我不与你说了,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该去见将军了。”说着她理了理衣衫,又将发簪扶了扶,这才吩咐下人将莫清欢押上,一同走了。
今日起身之后,凤琨便觉察出下人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不喜这种作风,说了几句之后,便有人主动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府内竟然有发生了一桩命案。
“你说杀人的是欢奴?”凤琨有些诧异,“死的人是指认她的侍女?”
下人应是,之后又说:“这事当时许多人都亲眼看见呢,当是做不了假的,量来这样的事情也没人敢在府内作假。”
虽然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凤琨还是并未直接深信,毕竟以讹传讹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的。
但是尽管如此,凤琨还是忍不住皱眉,都说无风不起浪,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和她有关,她真的是清白的吗?
虽然是说过昨夜的一切事情今日定夺,但是凤琨没想到安歆月会这么早就带着人过来找他。
而今日被押着过来的人却莫清欢了,她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脚步也带着几分虚浮,甚至一侧脸颊还肿着。
见凤琨看着莫清欢,安歆月便抢先说道:“昨日我发现了她的丑事,她竟然想要反抗,我这才出手教训了她。”
凤琨淡淡的收回视线:“怎么回事?”
于是安歆月又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内容大抵和今晨听说的那些传言大同小异,凤琨听罢并未言语。
“她这分明是怕之前的事情暴露,这才着急杀了子欣灭口。”安歆月死死盯着莫清欢的,“她分明是做贼心虚,不思悔改,如此害人害己的祸害,还请将军重重惩罚。”
莫清欢下意识的去看凤琨,似乎还在内心奢望着什么,而凤琨看她的眼神却很冷,甚至还有一丝失望,像是已经认定了她的罪名。
她的心狠狠一坠。
他说:“以下犯上这种事,她也并非是第一次做了。”像是在嘲讽。
莫须有的罪责接踵而来,她百口难辩,所有人的指责和不理解,让她已经心如死灰,尤其是凤琨现在的态度,更是让她心寒若冰。
虽然言语苍白,但是她还是以微弱的声音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人也并非我所杀,是有人昨晚故意引我到那里去的,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
凤琨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像是根本不信她无力的说辞,当然,安歆月也不信,嘲道:“那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昨晚她根本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哪里知道她是谁:“……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再多说也无益,拿不出证据来,都是抵死狡辩罢了。”安歆月如是道。
“来人。”而凤琨也确实已经认定了她的罪名,“将她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再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
都说杀人需长命,尤其她现在还是罪上加罪,更是罪无可恕,安歆月想的是直接将人处死,而凤琨现在……
“用刑才能让你长长记性。”似是看透了安歆月心思,也像是说给莫清欢听的一样,他说,“先关起来,择日再处决。”
是的,他要杀她,这是迟早的事。
而这五十大板,对于现在虚弱的她来说,无异于要了半条命。
有人强硬的拉着她要往外走,她只能任由着别人动作,浑浑噩噩的出了屋子,只觉得外面的阳光刺人得很。
明明是春日暖阳,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寒彻肌骨。
当那板子落在身上的时候,她更是疼到心底,但是她没有出声,咬着唇默默的忍着,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冷汗顺着额角滴落,鬓发被洇湿,到后来甚至疼痛都有些麻木了,只觉得头脑昏沉,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隐约。
然后她看到了两道身影——凤琨,还有他身后的安歆月。
他冷眼看着她,而安歆月则嘴角噙着意思畅快的笑意,似是怜悯,又似是嘲弄,而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显得万分般配,仿佛至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局外人,而那两人才是同一阵营,共同进退的人。
转开眼,莫清欢不想再去看那让她心痛万分的画面,只独自承受着伤痛,甚至乞求再痛一点吧,最后能让她晕过去,这样便可以什么都不必去理会。
然而,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恍惚听到一个声音报道:“王爷到。”
接着一道身影快步走入了她的视线,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关心:“都住手。”
再之后她就全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