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她？”安歆月不得其解，思索着道，“她们为何在一起？或是说她们此前就已相识？”
“我们当时见到也觉得好生古怪，遂让人事后将子欣抓了起来，却得知了一个秘密。”蒙子娴故意一顿，见安歆月露出了越加疑惑的神色，这才继续缓缓道，“此事不便多言，还请夫人随我们去看看，到时便一切尽数知晓了。”
与奶娘对视一眼，见对方并未反对，安歆月这才下了决定，应声同意之后便跟着蒙子娴和宣芸走了。
毕竟有些事情不能全听他人一面之言，还是得自己去亲自看看才能放心。
三人并未惊动其他人，往僻静处走，很快便到了后宅的一处小院，这是府中堆放杂物的地方，并不十分宽敞，反而还有些潮湿，房门老旧。
方一到了生着些许杂草的院中，蒙子娴便露出些许嫌恶的表情：“人在哪？”
“就在里面。”宣芸在前引路，“姐姐随我进来吧。”
若不是为了查清真相，安歆月当真是想转身就走了，她毕竟是官家小姐，自小生活优渥，哪里涉足过这等低陋之所。
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有轻微的浮沉在空中飘起，安歆月皱着眉头拿出方绣帕捂着口鼻，缓缓迈步进去。
淡淡的阳光从镂窗透入，铺洒在地，将几道影子拉得万分清晰。
屋子里杂乱的堆着一些杂物，角落里还放着几捆柴禾，而旁边则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着，像是惧怕所有的光亮，她尽量将头埋在膝盖中。
直到听到脚步声走近了，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然后越来越明显，安歆月已经到了她面前。
“抬起头来。”她说。
但是地上的人只是身体一阵战栗，却还是没有再有丝毫动作。
宣芸走到安歆月身边，朝着缩成一团的人声色俱厉，“夫人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地上的人这才万分害怕的抬起头，但是眼神却十分闪躲。
瞧她这模样安歆月便觉察出几分古怪来，想到之前蒙子娴同自己说的话，遂问：“你同欢奴是不是认识，为什么昨日偷偷摸摸的去见她？还有，之前污蔑我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奴婢……”子欣张了张嘴，确实半晌没有多说出一个字。
“昨日你是怎么同我说的，现在就如实的告诉夫人，万不能有半句谎话。”宣芸适时道，“莫非你还不思悔改，还想为虎作伥不成？这可是夫人，你若是有半句隐瞒，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似乎被吓到了，犹豫片刻，子欣这才开口：“奴婢在将军府已经一年了，之前见过…莫小姐，她人心好，当初帮过奴婢一次，奴婢便一直记得，前些日子见到府中的欢奴便认出了她就是莫小姐，震惊之余还觉得她委实可怜，奴婢便想着去帮帮她，于是与她交好，也说出了之前授恩的事情。”
听到这里，安歆月心下有些了然，原来她竟然是知道莫清欢的真实身份的：“继续说。”
“大约是在前天，她忽然找奴婢，说是需要奴婢帮忙，当时奴婢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子欣似在回忆，“她说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都是夫人的原因，还说如果这事成了，她能博得将军怜惜，或能被将军收入后院，日后还可成为夫人。”
“她真这么说？”安歆月眼中闪现出恨意，又万分讥诮，接着冷笑一声，“简直痴心妄想，她一个贱奴也配。”
子欣战战兢兢的继续：“她要奴婢污蔑是夫人指使我给她下毒，奴婢本有些害怕，但是她甚至哭着求奴婢帮她，奴婢最后才答应的。”
“你是说……”安歆月不可置信，“是她自己下的毒，然后让你嫁祸给我，她再到将军面前去博取同情？”
子欣艰难到开口：“是。”
“当真是好心计啊。”安歆月怒极反笑，“我当她最近怎么这么安分呢，原来是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还让我险些着了她的道。”
“果然是，有些人留不得。”时机成熟，蒙子娴不由得上前顺势说，“当初我们想暂时留留她，没急着马上动手，没想到她反倒等的不耐烦了，竟然还妄想回到将军身边，甚至还想做主母。”
“夫人，这次计划她算是失败了，我们也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是万不能轻易饶过她的。”宣芸也说。
两人的话也正是蒙子娴心中所想，昨日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一番思量下来，她对子欣说：“将军现在不在府中，等他回来，你跟我去见将军，把这一切说出来，我便既往不咎，还给你银钱放你回家，你应不应？”
“奴婢已知做下错事，也知对不起夫人，有心悔过，既然夫人肯给奴婢这个机会，奴婢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求夫人原谅奴婢之前做下的错事。 ”她跪起身，直接朝着安歆月重重一叩首。
安歆月面上笑着应了一句无碍，眼里却是寒光毕露，而她身侧的宣芸和蒙子娴两人心中都是暗喜。
虽然原本计划未成，但是如今能加深安歆月和莫清欢间的矛盾，也不失为一个意外之喜。
若是两方厮杀，她们自有渔利可收，现在只需慢慢等着了。
三人离开了小院，宣芸问：“夫人准备如何处置莫清欢？”
安歆月一声冷笑：“自是不能太便宜她了，她不是说想要见将军吗，想要将军怜惜她吗？那我就让她见见，不过至于是怜惜还是别的，那就是她自己的命了。”
之后三人没有再同道，而是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路上，蒙子娴有些得意道：“这次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等今日将军回来，安歆月将子欣带去王爷面前，那莫清欢这罪算是定了。”宣芸忽然古怪一笑，“再说了，这事还没完呢，后面，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到时候就算是不死，也该给她逐出王府。”
蒙子娴似乎懂了她的意思，了然一笑：“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