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欢是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的,想着这衣裳洗洗还能穿,于是便亲自动手准备洗衣裳,毕竟之前在凤府的时候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可是景予佩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听了这件事,莫清欢衣裳还没洗完,他人便赶到了。
“怎么你在做这些,其他人呢?”他并未直接挑明。
莫清欢随意的笑了笑,开口道:“她们有事,我就自己来做,也不是什么大事。”
景予佩直接上前将她拉了起来:“以后不准做这些事。”
他又吩咐下人:“来人,去将负责这事的人找过来。”
没过多久,两个侍女便被带了上来,见平人温和待人的小侯爷脸色微冷,两人便心下一沉,战战兢兢的跪下了。
景予佩头一次在莫清欢面前冷脸,他看向两个侍女,声音清冷,“你们该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两个侍女胆战心惊的,哪里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她们的年纪也不过十多岁左右,莫清欢看着不禁想到了小桔,心中一软,“是我自己要做的,她们并不知晓。”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早已看透了很多,所以并非是心中大度得任由别人欺凌还好心帮忙求情的人,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而已,毕竟小桔曾帮了她太多事,即便那时候两人相交不深。
所以她想,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她们一次机会。
然而这次景予佩却不那么好说话了,他十分认真的对莫清欢道:“清欢你记住,永远不要委屈自己而去纵容别人,她们欺负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们任何人都不能这样做,所以,绝对不能轻饶。”
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只是看不惯莫清欢。所以想要小小的整她一下,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下场,当场就吓得哭出了声,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说,景予佩都是心意已决,直接下令将那两人赶出了侯府。
“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来跟我说,绝对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否则所有人都会以为你好欺负。”最后,他缓缓道,“还有就是,既然是书童,那你的手就只能给我研墨,不许再干其他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府中却是传了个遍,所有人都知道小侯爷十分在意新来的书童,在也没有人敢在针对莫清欢。
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差不多算是把京郊外的风景都看了个遍,景予佩遂提议:“你之前有没有去过靖安城,过几日我们去看看吧。”
莫清欢一愣:“没有,不过靖安城是不是太远了?为什么公子忽然要去那里?”
“那里初夏的风景很是不错,你跟我过去看看吧。”景予佩似乎心情不错,“你肯定也会喜欢的,那里有一大片的莲花,绵延好几里,而且距离也不算是远,两日就到了。”
当初从乱葬岗出来,知道自己恢复自由之后,她的第一想法就是离开皇城,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见到从前的人,而且她也想想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后来因为遇到景予佩,所以才一直没走,当然,她自己也清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担心还在凤府的母亲。
现在有机会出去,她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靖安城没有她认识的人,她就可以不用像在皇城这样拘束了,或许出去看看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
于是莫清欢欣然答应了,之后准备了两日,第三天便启程了。
马车一路行驶而出,之前许多次都是这样,可是每次都是到城郊即止,朝出暮归,还是头一次如今天这样,远离,许久不得归。
看着渐渐被马车落在后头的城门,莫清欢心中未免怅然,但是又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还好她活下来了。所以才有机会遇到知己一般的景予佩,看到这么好的风景,有如此安定的生活。
她现在相信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马车一路颠簸,莫清欢便觉得有些头晕,毕竟她也是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
景予佩见她脸色不好便有些担心,让人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甚至身为主子的他亲自给她倒茶,关心的问她如何。
“没事的,只是是有些累了而已,很快就好的。”
“那你先睡一会吧,休息一下会好些。”
莫清欢实在是难受,便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景予佩看莫清欢睡得不是很安稳,便坐到了莫清欢的身边,将她的头扶到了自己肩上,侧首看着她的睡颜,这一看就是一下午,时间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
远处飞鸟数点渐入云霄而不见,天空中红霞万丈,流云千里,甚有一番壮阔景致。
已是日暮,时辰不早了,景予佩让人将马车停了下来,而后唤醒了莫清欢,对她说:“这里没有客栈,今晚你我只能在马车上将就一晚上了。”
莫清欢的脸色显然比之前要好了不少,也听懂了景予佩的言外之意,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看淡了许多事,便笑着摇头,“没事的,左右也是一晚上而已。”
之后一行人草草的吃了晚饭,莫清欢便和景予佩又上了马车内。
马车内是十分宽敞的,但是左右也是这么一方地方,在晚上静谧时分,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白日里休息够了,莫清欢反倒是没有丝毫的睡意,而景予佩却也似乎睡不着一般。
于是两人便开始闲聊了起来。
景予佩问:“清欢,你想过以后吗?”
“想过。”她早就想过,也一直在想,但是却没有确切的结果,未来未知的事情太多了,她一生多舛,一切都看不到头的。
似乎来了兴趣,景予佩接着问:“那你想的以后是什么样子?”
莫清欢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略一思索,他问:“如果让你以后一直留在侯府,你愿意吗?”
这样的平静似流水的闲逸生活亦是她一直所求的,尤其在经历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之后,这种迫切追求平静生活的想法越来越根深蒂固了。
所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