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
几人去到的时候,赵文志还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被叫了好几声才有反应,慢悠悠地走出来,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俞北鸢二人,礼貌道:“还麻烦二位亲自来替我看诊,真是有劳了。”
“没什么的。”陈清清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担忧道:“你看起来怎的这般虚弱啊?都病多久了……”
“也没什么的。”赵文志微微扯唇,缓缓摇了摇头,道:“多谢清清姑娘挂心了。”
“我先给你看看吧。”俞北鸢开口,让对方坐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给他把脉。
赵文志脸色苍白,时不时会轻咳几声,俞北鸢按照症状叮嘱了他几句要忌口的吃食。
旋即看对方这满脸复杂的神情,想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所以郁郁寡欢,忍不住开解道:“若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可以同我们说说,我们若是能帮上忙的话定会尽力帮你。”
“是啊是啊,有心事一直憋着会对身体不好的,倒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来想办法。”陈清清一早就担心他了,此刻听俞北鸢开口,赶忙附和道。
“我……”看着两人关心的目光,赵文志心中有些感动,他张了张嘴,几乎忍不住要把前几日的事情尽数倾吐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又回想到了那日张孝仁的警告,霎时间便顿住了。
片刻过后,他才牵强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多谢二位关心。”
俞北鸢知他是不愿意说,便也没有逼问。
陈清清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话却被“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
几人疑惑的转头,只见赵家那道破旧的门此时已经被踹开了,几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站在门口处,面上的表情凶神恶煞的。
其中为首的一个男子走出来,看着赵家母子问道:“你欠我们的钱也该还了吧?”
“这……”赵母脸色一白,结巴道:“我们现在暂时还拿不出银子来,几位大哥能否再通融几日?”
“还通融?”那个追债的汉子却没有要同她讲情面的意思,冷哼一声,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这拖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给你们时间恐怕也交不出钱来。我可不管,你们今天要是还不上钱,这屋子也别想住了!”
“大哥,我们这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你看……”赵母一脸的愁苦,皱着眉头说道。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那债主开口时语气依旧是恶狠狠的:“拿不出钱是吧?来人,给我把这里给砸了,砸到他们能拿出钱来还为止!”
身后跟着他的几个汉子立刻应声,旋即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当即就想要动手。
那债主看着赵母,开口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砸锅卖铁还是去找别人借,这钱要是还不上,你就等着这间屋子被砸烂吧!”
赵母心中内向一个着急,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且慢。”俞北鸢皱了皱眉头,走到赵母前面,看着那债主,开口道:“你可想清楚了再砸,这砸完别人房屋的后果可不一定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那债主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会有个人站出来说话。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屑地道:“你这小姑娘在说些什么呢?是他们欠债不还钱在先,我们不过是采取些特殊的手段让他们还钱罢了,能有什么后果?”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来讨债自然也是无可厚非。”俞北鸢挑了挑眉,淡淡道:“只不过……这和你们蛮不讲理砸人屋子是两回事。”
“按照我朝律法,在未经主人家同意的情况下擅闯旁人的房屋已是有罪,你若是还把别人的家都给砸了,那可就得去衙门走一趟了。”
“哪,哪儿有这么严重?”那债主被她说得有些怕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嘴硬道。
“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俞北鸢一脸淡定地看着对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心慌:“去了衙门,事情可就不像现在这般简单了,你们不但要蹲大牢,恐怕还得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赵大娘母子住。”
“你!”那债主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看着俞北鸢说不出话来。
他应该已经是相信了俞北鸢的话了,不敢再轻易动手但又觉得就这么走了太过丢脸,心中有些僵持不下。
“这位大哥,我看不如这样吧?大家一人退一步,你先再宽限赵大娘他们家一段时日,他们凑够了银子,自然就会来还,你也权当是做件好事了。”俞北鸢适时地开口给他找了个台阶,更是在帮赵大娘她们拖延时间。
“……好吧。”终究是对俞北鸢说的话有所忌惮,那债主不敢乱来了,对赵母二人道:“我便再宽限你们十日,十日之后如果还是拿不出钱来的话,你们……哼。”
债主嘴里的话没有说全,点到为止地停了下来,但其威胁的意味却是显而易见的。
看着债主把人都带走了之后,赵大娘才算是松一口气,拉着俞北鸢的手不断的道谢,那热泪盈眶的眼神,俨然把俞北鸢当做救世主了。
俞北鸢安慰了她几句,看天色不早,便直接开口道别:“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赵大娘点了点头。
陈清清跟在俞北鸢身后走到门口,赵文志出来相送,离开之际,她忍不住转过头去叮嘱道:“你……若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跟我说,我们不是朋友么?还有,记得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你就要积郁成疾了。”
“嗯。”赵文志点了点头。
“行了,快走吧。”俞北鸢看着,眼底染上几分笑意,故意催促道:“看你这样子,活像离家的小媳妇儿一样。”
她不开口还好,一说话,两人的脸色都红了。
赵母却是乐呵呵地笑了几声:“若清清是我们家的媳妇,那可是文志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