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一家的下落传来,已经是后一日的事情,俞北鸢此时仍在霍铭住处。
被迫搬到霍铭隔壁她已经足够受累了,还要同霍铭一同吃饭。
霍铭此刻正在书房,她穿过走廊,刚打开书房的大门,就被地上跪着的侍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王妃不是外人。”霍铭毫不避讳,这些事情本来也应该让她听见的。
侍卫禀报道:“彩儿一家的下落已经找到了。”
俞北鸢一直记挂着彩儿一家,也不知道那彩儿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导致忠伯下了这么重的毒药。
然而她现在并非是洛九的身份,也只能试探着问道:“彩儿是谁,很重要的一个人吗?”
霍铭点点头:“前些天张大人的夫人难产,后来被发现下了慢性毒药,挑唆者似乎就是这位彩儿。”
俞北鸢若有所思,同人命有关啊:“那不如带我一起去,我或许能帮上一点忙,况且如果我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能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这样蹩脚的借口,霍铭还不想拆穿,看着俞北鸢维护自己身为洛九的身份,这种感觉出其意料的有趣。
“好啊,一同去看看吧。”
几人一同进入阴暗的地牢,牢房里的彩儿看得出也生了一张不错的脸,但是此刻已经面色枯黄,头发蓬乱,富态的身子微微发抖。
一看到来人,她便急忙喊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这是胡乱抓人,是没有王法的。”
霍铭盯着她:“我们只是想为一位夫人讨回公道,至于询问你,不过是例行公事。”
他并没有用自己王爷的身份去压迫彩儿,但是狱卒却已经把彩儿带出牢房等候提审。
提审的房间的确吓人,既有狱卒冷着脸站在四方,火盆里还放着烙铁,各种老虎夹等刑具都出乎俞北鸢预料。
她虽然看惯了鲜血,但平日不过是治病救人,哪里会见过这样的情形,霍铭似乎知道她害怕,默不作声拉着她的手。
两人坐在椅子上,俞北鸢觉得霍铭的手都是冰的,彩儿更是连连磕头求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霍铭只是冲狱卒扬了扬下巴,狱卒立刻拿出烙铁来:“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烙上这个烙印,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做人。”
彩儿起初仍然死硬着嘴,但是烙铁到了脸边,脸上似乎能感受到烙铁的温度,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她连连求饶:“我说,我都说。”
俞北鸢本以为这只是一桩互相看不惯的冤案,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还牵涉到很多人。
“不是我要这样做的,是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足够我一辈子衣食无忧。”
“是谁?”俞北鸢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情实在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到底会是谁呢。
霍铭却是缓缓皱起眉头,有时候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俞北鸢的求知欲恐怕会害了她自己,不过霍铭的确会尽量护她周全,可是未来的事情谁又预料得到。
“我不认识那个人,只记得他是个男人,脸上带着铁面具,面具上还有红色花纹。”
一听到这句话,霍铭深深皱起眉头,俞北鸢只当这会成为一桩悬案。
霍铭却猛然抬头:“那铁面具是无极门的标记,所以是无极门做的么?”
无极门算是江湖上的打手,谁给钱就能替谁做事,以前一直没有抓到过无极门的把柄,如今却忽然听说,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但霍铭还是继续追查下去,先从无极门入手,而这之后又牵涉出大皇子小妾与张夫人的恩怨情仇。
原因是二人买东西时,小妾想买的东西被张夫人给抢走。
俞北鸢听见这个理由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难道在深闺大院里真的有那么多,她一无所知的操作。
霍铭却没打算管那么多,听到消息之后,俞北鸢看见他提笔写字,似乎是一封奏折,霍铭在奏折上盖上自己的私印,封存起来。
她知道这封信最后会送到皇上手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为什么不可以再等等,她不理解,似乎伸张正义是必须的。
但是这样的正义背后不知道埋藏着多少鲜血。
霍铭将事情上奏皇帝,皇帝震怒,罚了大皇子禁足,那个小妾更是直接处以死刑,霍铭亲自去宣读的旨意。
大皇子听到这样的处理结果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小妾,然而小妾脸上无波无澜,她只是静默地接受了这样的处理结果,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
还有无极门,俞北鸢也听说了,无极门估计是皇帝早就想要铲除的组织,很快无极门里的人便被彻底缉拿归案。
大皇子一党因为这件事情大受打击,甚至颇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俞北鸢从霍铭脸上看不到一点波澜,她想不通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在想,他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而这注定不平静的夜晚,两人背对背而睡,俞北鸢死死抓住床沿,不让自己的身子往霍铭那边靠一点。
另一边太子府内却有了歌者舞姬,他们载歌载舞,他们歌舞升平,太子坐在主位上,遥遥敬了国师一杯酒。
慕容凤举杯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一个永远斯文的男人,难得不让人产生好感,甚至博得皇上和太子的信任。
“国师这招实在是妙,大皇子一党今日看见我都是绕着走,有的甚至向我投诚,依我看,这次大皇子恐怕翻不了身了。”太子放肆地笑着,丝毫不担心这些话会被传出去,谁会知道这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大皇子一案,少不了慕容凤的推波助澜。
“不知道这次定南王那边会怎么应付,或许会被大皇子反咬一口,而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慕容凤依然只是淡淡地笑着,身旁的侍女再往他杯中倒了酒,他便尽数饮下:“不要高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