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俞北鸢从床上起身,昨日的害怕莫名被霍铭抚慰,虽说平日还是要小心为上,但至少不用特别担心。
她伸出皓腕,昨日被韩黎城捏出来的痕迹已经变淡,她忍不住扑哧一笑,韩黎城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惨状,至少那个地方一定已经废了吧。
如清如红从门外进来,带来一些消息:“姑娘,王爷那边说是要接王妃回府呢。”
这个时候?
俞北鸢叹了口气,看来她是不得不变回王妃,至于洛九这个身份,暂时让如清假扮应付着,只说身体染疾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人打扰。
她很快换好,装回了王妃,赶到寺庙,才刚从后门进去,一推开前门就看见敲锣打鼓的一行人,霍铭骑着马立在最前方,偏偏这架势如同迎娶新娘似的。
俞北鸢并没有看见轿子,下一刻她忽然被霍铭拉住手,上了马背,马缓缓转弯,甩开身后所有下人,然后一路骑行,身后的锣鼓声似乎未曾停过。
她坐在霍铭怀中,感受他控马骑行,缓步进城,一连套动作似乎毫无问题,那上次是……好吧,上次骑马是她自作多情。
俞北鸢仅仅离开自己院中半个月,没想到便有了相隔春秋的感觉,院墙四周放好了各时节的花卉,屋内放了一张新床,比原来的更大且别致。
“换床干嘛?”她忍不住问道,下一刻又想捂住自己的嘴,却只得装作若无其事这样。
然而霍铭却勾起嘴角:“床太小了,不方便活动,我让他们换了大的。”
这动机怎么听怎么可疑。她甚至从中听出一些绮丽的色彩。
她独自关了门,只在内屋待了一会儿,过一会儿就有丫鬟过来敲门。
丫鬟不止一位,门一打开便有好几名丫鬟鱼贯而入,纷纷放下手中的小箱子。
俞北鸢打开,看见各式各样的头饰,衣着。
“我不需要。”她皱了眉头,谁喜欢一天没事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但是丫鬟却摇头:“王爷今天要带您参加宴会,嘱咐我们必须为您梳洗好,不然会挨板子的。”
她就知道,该死的社交局,王妃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晚上,夜色微凉,俞北鸢从王府里缓缓走到门口马车上,她不断扯身上的衣服,都说古代全是长袖长衫,可是布料这么薄,真的冷到哭。
霍铭站在马车前皱皱眉头:“怎么穿成这样?”他伸手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到俞北鸢身上,两人这才上了马车。
前去赴宴的地方是侯府,具体是用了什么名目举办这个宴会,俞北鸢倒也忘了,她跟在霍铭身后,霍铭对对方微微点头:“赵夫人。”他把俞北鸢揽到身前,俞北鸢便微笑着冲那位赵夫人点头。
霍铭关系网强大,遇到的人俞北鸢都要跟着招呼一遍,脸上大方得体的笑容都快僵掉了。
古代的宴会和现代的宴会相差不多,四处都摆放着糕点水果,但大部分淑女名媛,文官武官们都各自和自己相熟的人站在一起。
俞北鸢不认识其他人,可以这样说,她在这里拥有的,几乎只是敌人,算不上朋友。
霍铭似乎也明白她的窘境,索性把她带到中心地带吃糕点,但这里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她总感觉身边有很多目光射过来。
侯府的嫡女沈小姐看到这一幕自然不满,凭什么这个女人要站在中间。
她忍不住走过去,笑了笑:“王妃还习惯吗?我记得这是王妃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以前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资格参加吧。”
俞北鸢只是笑笑:“是啊,所以现在的资格够了。”她缓缓勾上霍铭的手,“不过第一次见到我,小姐似乎也有些不习惯。”
沈小姐愣了一下,立刻听出对方是在反讽她小门小户。
“你是在讽刺我?”
“我可没有,只不过是你对号入座。”俞北鸢发现霍铭这时候已经转过身来,却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沈小姐莞尔一笑:“王爷好。”
霍铭只是从桌上拿了糕点放进俞北鸢口中:“好吃吗?”他随后看向赵小姐,“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一句话就把沈小姐所有的话全都堵死,而沈小姐哑口无言地同时,霍铭也伸手把俞北鸢从中间的位置带去其他地方。
他们手拉着手去了不同的圈子里,俞北鸢十分不明白霍铭现在的想法,还是说张扬就是霍铭的本性,不太像啊。
然而霍铭只是不断地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王妃。”
因为很多人冒犯她,所以很想告诉别人,这是他的王妃,请别冒犯。
俞北鸢却不能明白他的想法, 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头上写着定南王妃的展品,被不断展示。
人群中有人看着二人,却陷入深思。
大皇子终于从禁闭中放出来,很久也没有动静,这次的落马反而告诉他要不断审慎目前的情况,尤其是需要明白,霍铭这个男人还有他周围的人到底对他有多大威胁。
然而霍铭和俞北鸢的身份他却没能看懂,这两人真是恩爱夫妻吗?或者说只是霍铭设下的迷惑计。
他忍不住过去,和霍铭干了手中的酒:“皇叔这次终于把皇嫂带出来了,只是皇叔为什么不告诉皇嫂,你是不吃桂花糕的。”
俞北鸢保持着一个喂霍铭桂花糕的姿势,忽然愣住,不吃啊,那是怎么回事。
她就要把手收回,然而霍铭却直接把桂花糕放入自己口中:“桂花糕,我可以吃的。”
俞北鸢眼中积攒着泪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喂你吃了那么多次桂花糕,你都没说,难道我是外人吗?”
霍铭笑了笑:“王妃给的,本王都愿意吃。”他不动声色把俞北鸢身上披着的外衣往上撩了撩。
他同大皇子霍弈阳打过招呼之后,搂着俞北鸢缓缓走向别的地方,二人身影相依,如此自然。
霍弈阳忽然看不穿,霍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这位王妃究竟是爱得极深,或者两人仍然只是做戏。
未看明白之前,他不想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