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云惜好不容易能从自己的事情里走出来，既然她想要听故事，她自然愿意说。
“想来，也是，将近二十年左右的事情了，老嬷嬷我也不过能记住一些大概。”
云惜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听的多么细致，本来嘛，故事本就就是一部分的真相加上一部分的杜撰，又因为过了二十多年，所以，真相到底是如何的，恐怕已经无从查证了吧。
“常嬷嬷，这位元冥夫人，为什么称呼其为夫人呢？后妃之中，应该没有这个身份吧？”
常嬷嬷点了点头，“殿下是皇后出生，自然明白，这自古，没有这样的称谓，而这位夫人，本来也不是后宫妃子。”
云惜瞬间有些困惑，不是后宫妃子，却住在羽灵宫，随后引火自焚，若不是妃子，还能是谁？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不照样不是后妃，如今不也住在这羽灵宫中？
自己方才，到底在困惑什么呢？
“您的意思是说，这位元冥夫人，曾经是先帝的妃子？”
常嬷嬷倏地一下抬起了头，只需要这一个表情，云惜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猜对了。
常嬷嬷忽然叹息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到底是痴情怨怼，一个另娶她人，另外一个嫁与他人，可是心里放不下，依旧还是纠缠不清。”
“殿下聪慧过人。”
她在宫中许多年了，觉得云惜是真的聪慧，有些事甚至不用明说，她便能一点就透。
“难道是同我这般？”
“那倒也不是，殿下和陛下的情况，和先皇还是有些差别的。”
云惜对这一点到是深信不疑，“是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差别，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像如今陛下一般。”
不像轩辕晔如此武断，不管抗议了多少次也还是没有效果。
“殿下，为何叫元冥夫人为夫人，是因为她本就被指婚了，至于后来，不过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然后便是……”
云惜冷笑一声，自己接口说道，“便是恼羞成怒，然后恶意禁足？”
常嬷嬷沉默，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一种事实。
云惜想，怪不得轩辕晔会这样，原来都是跟他父皇学的。
大概是觉得云惜误会了先帝，所以常嬷嬷咳嗽了几声，缓缓的解释道：“殿下，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对待感情也有不同的手段，所以，不能以偏概全。”
云惜反问，“嬷嬷觉得，即便是囚禁，也是爱一个人的表现么？”
常嬷嬷的视线落在了云惜的身上，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殿下之言，老奴只能保持原本的回应。”
是了，每一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可是……
云惜笃定的说道：“至少我能确定，我们这位先帝，并不爱那位夫人吧。”
若非如此，那位元冥夫人想来也不会那般想不开，选择走一条自焚的绝路。
也不知道身前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然也。”
“如何？”云惜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有些事情，若真有一个真相，她还是想知道的，光凭自己的臆测，似乎只能达到自我满足的目的。
“殿下可知道，陛下病逝之时，不过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云惜愕然，她知道先帝很早就离开了，包括轩辕晔也是年幼登基，却没有想过，他离开的时候居然会那般的年轻。
云惜当年穿越来这个时空，也已经二十岁了。
这个年让她实在是太有代入感了。
“为何，为何会这般年轻？”
常嬷嬷叹息一口气，“唉，到底是，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元冥夫人自焚，便是因为，得知了先帝病逝的消息。”
云惜瞬间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如芒在背，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
“您是说，元冥夫人是因为陛下死了，才……”
“嗯？殿下似乎对这位元冥夫人格外的感兴趣啊。”
常嬷嬷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云惜对这位夫人的好奇心，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对一个故事里，一个前人的好奇程度。
不知道为了什么，常嬷嬷越看云惜，越觉得眼熟，觉得很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云惜缓缓抬起头，沉声询问道，“常嬷嬷，这位夫人，应该就是当初罪臣云宰相的第一位，夫人吧？”
“你怎么会？！”
她没有想到，云惜竟然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相比较之下，云惜就要显得更加冷静，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波动。
“这很难猜么？”云惜轻声笑了一下，语气略带嘲讽，“元冥夫人原是后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赐给了当时的新贵，也就是云千城。”顿了顿，云惜沉声说道：“不过，按照那位夫人的秉性，应该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吧？”
常嬷嬷一怔，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云惜既然顺藤摸瓜的都猜的差不多了，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末了，只是感叹一句，云惜如此聪慧，怪不得陛下会这样的喜欢她。
她这个，看着陛下长大的老人家，总算是放心了。
她在宫中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自认为自己有一套看人的水准，她一眼便觉得云惜不错，那么云惜就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人。
云惜喃喃的说道，“呵，怪不得轩辕晔一直想要我走，知道我有了孩子，第一反应也是让我把这个孩子打掉，是因为……”她的身形有些踉跄，连带着声音都有一些颤抖，“我们这算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是白费了，哈哈哈，原来，原来我们是兄妹啊？”
“这……殿下，您和陛下怎么会是兄妹呢！”
“常嬷嬷，您是确定知晓，还是，猜测？”
常嬷嬷沉默，确实，她久居深宫，自己对这些事情，多半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看吧，常嬷嬷自己也不知道，唉，算了，嬷嬷，我有些累了，之前我休息的地方，应该没有改动吧？”
“未曾改动。”
“嗯，既然是如此，我就去休息了。”
云惜正要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了常嬷嬷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