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轻声说道:“母后说的是,儿子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云惜的身子,好奇她的看法。
结果云惜确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即便除了在宫市上的几眼,她再见到轩辕晔,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激动,大约心情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又或是,好像有没有这个人站在这里也都是一样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轩辕晔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无力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能改变云惜的这种态度。
偶尔心里会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自己,原本他是有机会的,只是,是他自己放弃了而已。
轩辕晔在潜移默化中也渐渐发现,现在的云惜和初见的云惜,果然大不相同了。
现在的云惜,果真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不管是长相还是身形,像极了承乾宫里珍藏的那张神女图里的神女,轩辕晔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出息,只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现在的云惜所牵引目光,哪怕只看她一眼,便会被牵引着一直看下去。
即便是将他视作无物的云惜也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生气,她背过身去,将做好的面条里放上了剁辣椒,香味顿时充盈在整个羽灵宫。
太后为了缓解两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招呼众人坐下,“晔儿想必也没有这个福气能吃得上一碗这样的面食,如今便是借了云儿的福气,坐下来尝一碗吧。”
云惜没忍住,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太后,陛下身体金贵,我这样的吃食给了陛下,只怕配不上吧?”
云惜这里的说话方式用了一些小心机,要看怎么理解,只不过她自然也是为了报复轩辕晔先前说过的那些话。
谁让他故意嫌弃她做的东西的?
太后先看了看云惜,又看了一眼轩辕晔,知道这小两口在闹脾气,无奈的笑了笑,“哀家能吃,陛下怎么就吃不得了?再者,既然是在这儿,陛下不过是晔儿,我说吃的,便是吃得。”
连太后都这么说了,云惜就算再一肚子委屈,也不好再说点什么。
原本以为轩辕晔会直接甩手离开的,结果他却出乎云惜意料的坐在石桌前,就坐在太后对面,他看着云惜,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是云儿做的,哪怕有毒,我也会吃。”
云惜是实在想不到,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轩辕晔是怎么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的。
虽然是这样腹诽的,但是云惜的脸上还是有一瞬即逝的红晕,这自然没有逃过轩辕晔如炬的双眼。
所以,有这样发现的轩辕晔非常的开心。
轩辕晔将桌子前的一碗面条推到了太后的身前,轻声说道:“母后,您先吃。”
纵然是借花献佛,云惜到也觉得轩辕晔除开别的毛病,倒也是个孝顺的人,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心里对轩辕晔垒砌的堡垒,似乎仅仅因为他出现的一些作为,就开始有了垮塌的迹象。
说实在的,云惜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在遇到云惜之前,轩辕晔以为自己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牵肠挂肚,他想,唯有国家才是他最终的归宿,可是遇见云惜之后,他觉得,云惜能给他一个家。
说的难听一些,哪怕轩辕夜看上的是他别的妃子,只要不是云惜,他未尝不能考虑。
他也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云惜这样聪明,却不能明白他的心思。
是,他是嫉妒,可他只是嫉妒轩辕夜能走到她心里。
凭什么?
明明是他先遇到云惜的,明明云惜的心里应该是他,可是偏偏被轩辕夜破坏了,若是没有轩辕夜的话,那么云惜喜欢的一定是自己。
如此想着,他心里对轩辕夜的怨气也更大了一些。
明明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
……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等到云惜将太后送走之后,已经接近子时了。
云惜在门口忍不住升一个懒腰,感慨着忙着一天,事情总算是做完了,人也给舒舒服服的伺候走了。
一旁的清苏一直朝着她挤眉弄眼的,她还有些不解其意的问了一句,“清苏,你眼睛疼?”
“……”
等她回头,脸上的笑容忽然遏制,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尊菩萨没有送走?
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看轩辕晔的架势,想了想,知道他不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约莫着是不会走了。
纵然身上疲软的厉害,但是云惜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了轩辕晔跟前,语气十分平淡的询问道:“陛下,不知道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你在想什么?这其实也是轩辕晔想要问云惜的话。
“恩?”云惜一个视线大大方方的投过去,与轩辕晔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竟然有一瞬间的时间不能自由的看着云惜,连带着视线都有些许的闪躲。
轩辕晔是这样的反应,连带着一旁的四喜都跟着觉得有些尴尬。
云惜大约没有想到,轩辕晔居然会脸红。
所以,原本风轻云淡的心思, 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这些天,你过得好好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晔才缓缓说了自己想说的话。
云惜淡然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住在这儿,清净多了,按理来说,应该感谢陛下,让我过了这么多天,安稳的日子。”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么?”
“我……”
云惜眼底忽然亮起一道光芒,随后意识到什么之后,光芒又突然熄灭,她缓缓说道:“只希望陛下能遵守承诺,别再踏足羽灵宫就好。”
她神情的转变都被轩辕晔看在眼里,原本不该生气的,却也因为知晓她心中所想而变得烦躁了起来。
“难道你就不想为了你的父母和姐姐求一个风水宝地安葬么?你长到这么大,心里念得,只有一个男人?”他一说出口,便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