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下意识的,就是一个点头,然后马上认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意识到卫颜是在套她的话。
将头低的抬不起来。
云惜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愧疚的,只不过是想出去罢了,又不是已经出去被抓住了。
再者,换而言之,就算是想出去又如何?
难道说对于天玑阁来说,出乎就犯法了?
卫颜沉着气不说话,单单从表情才看,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倒是白涵首先沉不住气,她觉得自己犯了错,犯错就要认罚,这似乎成了铁定的规矩。
“师傅,我错了,希望师父不要生气。”
她看起来奄奄的,有些像霜雪天,被霜打了的茄子。
讲真,人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再如何多管闲事,也没必要掺和到人家师徒中间去。
所以,就算看不惯,也只能在一边光看着。
时不时盯着卫颜看几眼,要是她真的要罚,她少不得要求个情,毕竟白涵的这个想法是自己兜出去的,她少不得要付连带的责任。
没有想到卫颜到哑然一笑,“说来,小白你的生活委实单调了一些,想要以后有更大的前途,确实要去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师傅……”
卫颜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确实给了白涵一种很不好的体验。
因为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好话还是不好的话,所以一颗心总是忽上忽下的。
云惜还是坚持不发表什么意见,毕竟有很多事情,她插手,意味就变了。
卫家的,这个什么劳什子少主,说实在的,云惜并不在乎,只是但凡插手,意味似乎就变了,在这些事情上,她还是非常有原则的。
卫颜顿了顿,忽然笑出声来,悠悠的说道:“别担心,师傅只是觉得,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江湖,所以,你应该听你们少主的,出去玩玩。”
到目前为止,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真正的问题就出在,卫颜的下一句话,十分不客气的态度,“丫头,白涵从来没有遇到过除了天玑阁之外的人,如果一个人出去难免被欺骗,我希望,你出去的时候能带着她,一来她能跟在你身边学习很多,二来她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字里行间都是对云惜的保护,若是寻常人务必感恩戴德,问题出就出在,云惜不是普通人。
也不管当着白涵的面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她首先眯了眯眼睛,看了白涵一眼,又看了卫颜一眼,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卫颜是不是和白涵一早就商量好的。
想来没有人想被熟人利用去达成某种目的,云惜也是一样。
所以,云惜悠悠的询问道:“怎么,姨娘是害怕我跑远了不肯回来,所以故意派一个人监视我?”
“少主,这……”
看来白涵不太知情。
卫颜也不反驳,只是给了她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
想来正是这个道理。
“丫头,你是卫氏唯一的希望,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
这句话算是变相承认了云惜的认证。
她忍不住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不是针对哪个人,而是针对这种行为举止觉得厌恶。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带上白涵?”
这个时候,她也不叫白涵小白了,可见她确实是真的生气了。
少主和自己师傅说话,白涵不敢提什么自己的意见。
卫颜则缓缓说道:“这到底是不是你那样的想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小白是你出天玑阁的凭证,你还想不带她么?”
得,这是又被威胁了。
偏偏云惜没什么办法。
盯着卫颜看了好一会儿,被气的笑出了声,“好,很好,姨娘好手段,将我的取向摸得门清,你说的确实不错,我确实迫切的想要离开,也确实同意,带上小白这张凭证。”
其实云惜的生气也不是针对小白,只不过,就算是连带责任,她也没有一个好脸色对小白。
这一点,不由让白涵觉得委屈。
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又觉得大家都没错,所以也只能一个人兀自委屈。
等白涵收拾好东西之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可以说,一个时辰的时候,云惜还觉得白涵磨蹭,到了第二个时辰,她已经被白涵彻底折服了。
原本以为白涵会带很多奇怪的东西,但是只有两个骨瓷坛,云惜皱了皱眉,“咱们出门,没必要带着这些容易碎的东西。”
白涵的脸色则有些苦涩,甚至开始央求云惜,“少主,别的东西我都能不带,但是这两个,我不能放下。”
“有什么不能放的?”
云惜不以为然的觉得,白涵就是太矫情了,以为她不让她带这罐子不是为了她自己?
白涵不说话,但是抗拒意味明显。
而云惜是一个,你谦虚她便自谦,你抗拒她便嚣张的角色。
向来喜欢硬碰硬,所以即便这是她认识白涵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坚持,她也没有打算惯着她这个不好的问题。
“小白,我呢,也不希望你记得我是你少主,哪怕只是一个即将要跟你一起走的伙伴,你总该告诉我,这罐子里是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带上?”
她也不是不讲理,但是凡事都要讲一个是非因果吧?她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白涵实在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就不能怪云惜。
毕竟这也不是云惜的问题。
白涵无奈,只能解释道:“少主,这罐子里是我母亲和姐姐的……”她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云惜连忙打断她,“好了,你不用说了。”
云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更多的也是不好意思,“小白,抱歉。”
这罐子里除了装骨灰似乎也装不了别的东西,本来一开始还气势汹汹的云惜如今也少不得愧疚起来。
白涵倒也没错,想要带着亲人的骨灰无可厚非。
“少主,我姐姐和我母亲从来不跟我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们死之前还是心心念念着外面的家,我想将她们安葬在俗世的家中,这样我也没有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