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被她弄的有些糊涂了，下意识问她，“若儿说，你们有三年没有见过，难道你这个做母亲的人，就一点也不想你的儿子么？”
云惜到现在，还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却在很大程度上非常经历母亲这样身份的人。
比如太后这样的人，为了儿子愿意做一切的人。
相比之下，卫颜会让她觉得有些看不懂。
当然，像她那样的人，她要是能看懂的话，那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就应该反过来了。
卫颜歪了歪头，一副与她年龄不符的天真无辜，“母亲？谁跟你说，母亲就一定要想自己的孩子？”
云惜沉默，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但是，她并不想同意卫颜的各种言论。
“你母亲倒是喜欢你喜欢的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顿了顿，悠悠的说道：“还不是在你三岁那年就死了？”
卫颜多次提起的人，是云惜，或者说，是原本那个云惜的生母。
云惜很奇怪，卫颜这样的强势，这样的地方都属于她自己，她的姐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为什么，从她口里听说的云惜之母，就这么奇怪呢？
“这似乎是两码事，并且每个人应该是不同的，卫夫人口中的人，是你的姐姐，况且又是已经逝去的人，卫夫人如此说，未免不太尊重死者。”
卫颜身上有种气质，威压之下，似乎很难抗拒她这样的强势，只不过，她并不害怕，甚至有种接近真相的兴奋感。
卫颜睨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反而是云惜有些挂不住，“自然，云若是你的孩子，你对他无情也只能算这小子倒霉，只不过，我想知道的事情，您应该会告诉我吧？”
卫颜明知故问，“那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云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想知道我母亲是谁，更想知道卫家到底在东离国扮演着什么样子的角色。”顿了顿，继续询问道：“还有，之前我所经历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是意外，又有多少是被你们事先就安排好的？”
“原来你想知道这么多？”卫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太好奇，倒也算是一个缺点，以后总要因为好奇吃亏。”
“……”
看着有意无意都要岔开话题的卫颜，云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能刺激到她。
想来像她那样的人，别说刺激她了，只怕最后受到刺激的只有自己。
卫颜到底太厉害了一些。
几番较量之后，云惜很明显的注意到，自己在卫颜这里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反而被她各种戏耍。
相比较之下，她选择什么都不说，免得再度钻到人家的圈套里，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至于卫颜，她见云惜不说话，则惊叹云惜果然是好本事，自我调节能力简直要比她还要强上一些。
同时也喟叹，上天果然还是眷顾卫家，所以才让卫家有能依靠的继承人。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是不想听也会跟你说，而不是现在，不是时候。”
“……”
说话间，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过来，对着卫颜喊了一声，“师傅。”
卫颜点了点头，“带着少主到处走走，她想看什么，都让她看。”
一个称呼，让两个人同时侧目，白衣女子诧异的看了云惜一眼，还是规规矩矩的伏下身，极为恭的称呼道：“少主，属下名叫白涵。”
云惜顿了顿，点了点头。
卫颜抬腿便要离开，云惜将她叫住，“你要去做什么？”
“怎么？”卫颜顿住脚步，停下来绕有兴致的看着云惜，“舍不得姨母么？”
“……”
卫颜似乎看不到尴尬的云惜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即便是想也没有办法了，姨娘还有别的事情，你先让小白带你玩玩，该见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什么叫做该见她的时候就会见她？云惜上前两步刚想要问清楚的时候，被白涵拦了下来，“少主，您还是跟我走吧。”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云惜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所以被她拦下来之后，便没有再抗拒的意思了。
毕竟做什么也都是无用功。
时至今日，她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是，她这个少主身份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觉像是加入了什么了不起的邪教组织一样。
“白涵是么？”
白涵点了点头，又道，“少主也可以像师傅一样，喊属下小白，只要少主开心，都是一样的。”
开心？
云惜突然很想采访一下白涵，要是她无缘无故的被人喊一声少主，会是什么样子的心情？
不过，这种话到底没问出口，到底太羞耻了一些。
“小白，你能和我讲讲，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么？”
白涵谨记师傅方才的交代，明确交代，但凡是少主想要知道的事情，她都是要直言不讳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回禀少主，此处乃是天玑阁。”
云惜又问：“天玑阁主要负责什么？”
“回禀少主，天玑阁主要负责搜罗天下消息，以供于本家掌握天下动态。”
这里的本家，应该就是卫家了。
那个原本在无数人口中，应该早就湮灭的家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多年的经营里，拥有了像天玑阁这样超前的组织。
“这么说，卫家现在还好好的存在？”
她这话完全是下意识问出口的，白涵觉得有些奇怪，“回禀……”
她的话头被云惜截住，“用不着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加一个什么回禀少主，你不觉得累了，我都觉得听的有些烦了。”
白涵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叫出少主这个称呼，似乎都是在提醒云惜，这个少主的身份到底来的多么名不正言不顺。
白涵皱了皱眉，“可是，少主……”
云惜算是彻底的败下阵来，好吧，是她太强求了，白涵忠于自己的师傅，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不会听她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半吊子少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