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这个孩子可真是……”余氏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
赵阿娇反而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喏,娘,你看他自己都没有意见,所以呀,你就别替他担心了。”
余氏对女儿这个表现有点不满意,皱眉看着顾晔,对赵阿娇道:“人家好歹也是大家的少爷,都是含着金汤匙生下来的,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么……我的天呐!”
余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边顾晔的表现给惊得有些呆了。
眼前,那映入余氏的眼底的一切,显然有些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那看上去是大家少爷的顾晔,居然径直走到了那最重的杵和臼面前,然后面不改色地一手一个拎了起来,而且动作格外的轻巧,似乎那平常人难以接受的重量,在他手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一样。
“额……看吧,”虽然知道练武之人肯定力气不会小到哪里去,但是这么大的力气还是让赵阿娇小小惊讶了一番,“我就说他可以嘛。”
然而,余氏根本顾不上去跟女儿回话,而是着急地冲着顾晔跑了过去。
“顾晔啊——你慢着点儿啊——”
余氏这般在乎顾晔,让赵阿娇忍不住撅起了嘴,有些吃味儿。
自从两家做了邻居以后,余氏对待顾晔那是越来越亲切,有时候赵阿娇真的都要怀疑是不是顾晔才是她亲生的。
“伯母,放心吧,”一旁傅兰峰笑嘻嘻地冲余氏凑了过去,“虽然我家少爷看上去娇贵的很,其实他的力气啊,绝对不止眼前这样子!”
“是吗……”余氏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刚才看顾晔把东西拿起来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那颗心也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至于阿恪,在看到顾晔轻而易举办地搬起两件东西,然后一脸风轻云淡地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瞳孔只是略微的收缩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然而,他不愿承认那份淡定只是表面罢了,连阿恪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看到顾晔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他脚下的步伐也不觉加快了一些。
接下来的一幕就有一些搞笑了。
顾晔和阿恪两个人就这样搬运东西,而且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赵阿娇在一旁看得格外无奈,还好铁具的数量是有限的,不然这样一直搬下去,估计他们两个家伙能直接把搬运这个工作给弄成五十米冲刺比赛。
然而嘛,转念一想,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所以赵阿娇决定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同志们,加油啊!”
……
有了顾晔和阿恪两个人的帮忙,母女几个人只需要在小棚子里打扫卫生就好了,两个人把东西搬过来,赵阿娇就指挥着傅兰峰一一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间小小的车间就收拾好了。
赵阿娇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商业帝国”的雏形,越看越开心,眉眼弯弯地笑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中午我给大家做好吃!”
“哇!太好了!”一提到吃的,还是小孩子最开心,赵永安当即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之前我爬山的时候,记得山上有很多野味,这个时候刚好可以去弄一点回来,就当是改善一下伙食了!”
这两天家里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赵阿娇一直忙着弄车间的事,也没有来得及去买菜。
再说了,在这种小山村,不比在现代的大超市,一年四季都有各种新鲜的蔬菜供应。
这里一到冬天,大概除了白菜就是萝卜,这对于追求美食的极致的赵阿娇来说,简直是痛苦。
不过还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来的这个地方依山傍水,所以想弄一些食材,还是比较简单的。
“家里的白菜不是还有好几颗没有吃完吗?你自己一个人去山上,我不放心。”
余氏就是那种典型的传统女性,一颗心都扑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孩子去哪里都不放心的那种。
“伯母,我陪阿娇姑娘去就好了。”
顾晔活动了一下刚才提东西的手臂,笑着走到了他身边。
“可是,你刚才刚搬完了东西,现在上山可以吗?”能有人陪着女儿,余氏自然是开心,可是一想到刚才顾晔刚进行完了剧烈的运动,余氏还是怕他累着。
“没事,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游历,这么些年来,走山涉水也吃了不少苦头,别说是让我搬点东西,现在哪怕是围着山跑一圈,也不在话下,伯母放心就好。”
听顾晔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赵阿娇一脸不信任地撇了撇嘴。
这个小动作被顾晔尽收眼底,不知怎么的,就激起了他那颗小小的好胜心。
调皮的小女人,总有一天我会向你展示我的体力有多好。
自然,在不久之后的某些夜晚里,某些人被折腾到下不来床,愤恨地质问他为何这么“气人”的时候,听到某依旧精力充沛的男人的回答“因为你曾经看不起我过”,简直要被自己气到吐血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走吧!”赵阿娇“挑衅”般的瞥了顾晔一眼,说完就转身大步向前走。
这下顾晔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小丫头分明就是没有解气,还在埋怨自己,埋怨自己前两天跟她闹别扭,这才千方百计的不给他好脸色看。
秋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山里的草木也都已经枯黄一片,秋风吹来,一阵萧瑟,然而那遍地的黄叶,铺出来的厚厚的地毯,踩在脚下却是另外一种柔软感觉。
这里没有工业化的污染,整个天空都是湛蓝湛蓝的,秋高气爽里,也没有白云,天空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Baby?take?off?your?coat?,?tell?me?all?about?your?day。And?if?you?feel?a?little?stressed……Baby?let?me?ease?your?mind,I?am?sing?you?like?na?na……”
不知不觉的心情放松以后,赵阿娇就开始哼唱起了歌,这一首《sing?you?to?sleep》,是赵阿娇前世最喜欢的歌曲,歌手的声音非常的温柔,晚上听着入眠,就像是心里某个角落里,总有一盏小夜灯在温暖着孤单冷寂的心。
“你……”听到他的声音以后,顾晔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
然而,顾晔仔细听了一会儿,却发现他怎么也听不懂赵阿娇在唱什么,那明明是一种语言,可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就算是边疆胡语,也不是这般。
虽然听不懂赵阿娇到底在唱什么,但是那声音里传达出来的甜蜜感觉,让人格外舒心,顾晔也不打断她,就这么让自己沉浸在她的歌声里。
清澈带着软糯的女声,就这么一遍遍的在山林里回荡。
“哇!终于到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以后,赵阿娇忽然看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溜儿烟地跑过去,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怎么了?”
“你看!你快看啊!”赵阿娇指着地上小刺猬似的东西,兴奋地就想伸手去拿。
“小心!”顾晔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啊!”赵阿娇瞪了他一眼,对他伸手阻拦自己捡栗子的行为表示严重不满。
这几棵栗子树,赵阿娇早在穿越过来以后就一直觊觎的了。
晚上睡不着觉,又闲来无事的时候,赵阿娇总喜欢把原主的记忆当做看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过滤一遍。
某一天,她就发现了一段回忆。
多年前某一个秋天里,傻呆呆的原主跟着母亲上山,余氏嘱咐她别乱跑,她木讷地点点头,接着余氏低头挖野菜的功夫,赵阿娇就摇晃着身子走开了。
然后就傻傻的来到了这几棵树下,接着就好奇地把小刺猬似的东西拾了起来,当然结果就是被扎了手,疼的哇哇大哭,余氏忙扔下手里的野菜跑了过来,看到她扎满刺的小手后,又气又急,心疼地直哭。
虽然一想起来的时候,似乎还能体会到那种钻心的疼,但是赵阿娇还是兴奋极了,因为那东西——是栗子!
自从意识到有栗子以后,赵阿娇隔三差五就会来山上看看这几棵栗子树。
从小栗子还是一颗颗绿绿的小球球的时候,赵阿娇就开始守着,直到现在一个个都落下来,外面那层扎人的硬壳都爆开了口子,足足几个月之久啊!
“栗子啊!那可是栗子啊!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赵阿娇撅着嘴,愤愤不平地盯着顾晔。
煮栗子、糖炒栗子、栗子鸡……这些都是人间美味啊好不好,想想都流口水啊!
“栗子?”顾晔疑惑地看了一眼地上那黑不溜秋小刺猬似的东西,嫌弃道,“那东西扎手,别碰。”
赵阿娇总算是明白了,顾晔这暴殄天物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栗子……
“你,先放手好不好?你这样子勒的我手腕疼。”
顾晔低头,果然那白嫩嫩的手腕上,被他勒出了一片红红的印迹,忙松了手,心下有些自责。
赵阿娇白了顾晔一眼,然后指着地上小刺猬似的栗子球,耐心地解释道:“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带刺儿的,叫栗子,很好吃。”
“那么多刺……”顾晔看她一脸的馋相,又怕她扎到手,所以直接走了过去,把栗子球拿了起来。
“哎哎哎!别用手啊!”赵阿娇一看他就要用手去拿,当即那一双漂亮的眉毛就拧成了疙瘩。
“疼吗?”赵阿娇双手把他刚才拿过栗子的手捧在手心,一脸的心疼。
顾晔反手将那一双软玉似的小手握住,眸子灿然:“没事,这点儿小东西,还伤不到我。”
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赵阿娇小脸不争气地一红,忙倒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