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真的没骗你,阿娇去了山上啊!”
余氏低着头,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
冯氏一听,猛地抡圆了手臂对着她的脸几巴掌扇了下去:“找不到那个贱蹄子,我就打死你!”
赵兰兰上前想要拉住冯氏,却被冯氏反手扭住,指甲狠狠地掐在了赵兰兰的胳膊上,疼得她哇哇直哭。
“好你个余氏,你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不说,还教出个这么大逆不道的小贱蹄子,前两天敢打我,今天又想害死她的姑姑和姐姐,看来你们娘俩是存心要气死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是!”
因为之前一直有赵阿娇的存在,冯氏拿她们母女俩没有办法,正巧近日哪个小贱蹄子不在,她可真的是要好好地出一下气,所以现在看到余氏这又痛又苦的模样,冯氏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你嫁过来十二年,带着一个讨债鬼不说,生出来的两个蛋,一个比一个不中用,这么些年,你好吃懒做,整日把活都丢给我儿子,你是不是非得把他累死了、再成了寡妇才开心!”
“婆婆,我没有。”余氏摇着头,努力地争辩。
“啊啊啊啊,好痒啊!”
赵珍珠和赵朵儿忽然又大叫一声,伸手就在身上挠起来,挠的血肉模糊也不肯住手。
赵珍珠被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折腾得生死不如,猛地把矛头对准了余氏,冲上去就是一阵撕咬打骂。
“贱人!全是贱人!没想到你们母女这么心思歹毒!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再也嫁不出去了!你们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赵珍珠表情狰狞,配上那副被挠的血糊糊的脸,更像极了地狱恶魔。
“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娘!”赵永安挣脱开赵兰兰的手,冲上去使劲拉扯赵珍珠。
狠狠地推开挡在面前的赵永安,赵朵儿大步上前,高抬起手,眼中满是狠厉:“滚开!”
赵永安被她推到外地,膝盖和鼻尖都摔破了皮,看着格外可怜。
余氏忙挣脱开赵珍珠,把赵永安抱在怀里。
冯氏又踢了余氏两脚:“我告诉你!你们母女把珍珠和朵儿害成这样!就算今天我打死你,你也活该!”
听到这话,余氏本就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更加笼上了一抹死灰色。
扭头看着好好的女儿被折磨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冯氏忍不住又骂道:“你个不守妇道的贱蹄子!养出来的女儿跟你一个德行!三天两头往城里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去找男人了吗!没有那些老男人养着,你哪来的钱穿这么好衣服!”
冯氏说着,看到她身上那天刚穿上的新衣服,一把揪住领口,手一用力,“嗤啦”就把衣服撕了开来。
胸前一冷,没了衣服遮挡,大片的肌肤就暴露了出来,余氏哪里受过这种羞辱,笼着破碎的衣服遮住肌肤,几乎要哭晕过去:“婆婆!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把将余氏从地上拉起来,冯氏又是两个巴掌抽过去:“你来的时候就带着个女儿!本就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了,还装什么清高!”
说完话,三个女人又是冲着余氏一顿毒打。
赵阿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余氏死死护着赵兰兰和赵永安,冯氏和赵珍珠赵朵儿三人则是一个劲儿地踢打余氏。
“混蛋!”
赵阿娇猛地把手里的东西扔过去,红着眼睛冲上去一把揪住赵朵儿,一个过肩摔将她摔了个七荤八素,盯着赵珍珠母女,赵阿娇心中恨意滔天,一通直拳、前踢、横踢、推踢、后踢、摆踢、后旋踢,把母女俩人差点活活打死。
“姐!娘流血了——”
刚收拾好这三人,赵阿娇忽然听到赵兰兰凄厉的喊叫声,立马回头看去。
“好痛啊啊!”余氏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出
“娘,娘你怎么样?”赵阿娇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赶紧去扶她。
“娘!娘你撑住,我去找大夫!”
看着余氏身下不断涌出的血,有经验的妇女立马捂着嘴惊呼一声:“啊!出这么多血!这是流产了啊!”
冯氏闻言,大惊失色,怎么回事?余氏什么时候怀了孕?!
过了好半天,赵兰兰才终于把大夫找来。
张大夫一看情况不对,又找了几个接生的婆子,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弄了大半天,才保住了余氏的命。
只是,那孩子,是没了。
张大夫一出来,赵珍珠就冲了上去,她浑身难受的厉害,又挨了打,一把拽住张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张大夫甩开赵珍珠,抹了一把汗,看着冯氏几个人,训斥道:“赵家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也是生养过的人了,就算没经历过,也应该听说过流产有多可怕!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别说孩子,连你儿媳妇的命也没了!”
“姓张的!那孩子死了不就死了!那余氏水性杨花!谁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我现在难受得厉害!你快给我看看!”
一听这话,张大夫忍不住冷笑:“连你自己的侄子侄女都不在乎,你果然是个歹毒的女人!难怪嫁不出去!”
赵珍珠气急败坏:“你敢骂我!你这么维护余氏!是不是也看上了她!说不定她肚子里的野种是你的!”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
张大夫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怎么经得起赵珍珠这种诬陷,当即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苏醒过来的余氏哭的肝肠寸断,一个小生命,她还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就被外面那几个恶毒的人扼杀了。
因为带着赵阿娇,所以自从嫁给赵有财,余氏就处处小心,生怕惹得婆婆冯氏不喜欢。
赵有财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冯氏、赵珍珠和赵朵儿把他媳妇打流产了的事。
好好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赵有财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能忍,当即举着锄头就冲到了冯氏家里。
“你们!你们居然欺负到家里来了!”
赵有财红着眼,举着锄头冲着冯氏质问道:“为什么要打春桃!她怎么招惹你们了!”
冯氏哪里见过儿子这个样子,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顿时坐在地下撒起泼来:“我的老天爷啊!一个个都要让我死啊!儿子都来打我了!白眼狼!我白养了十多年啊,我的老天爷!”
张氏听到声音,跑了进来,扶着冯氏起来,看着赵有财道:“二弟,你拿锄头干什么!要不是你的好女儿给珍珠和朵儿下毒,害得她们生不如死,婆婆怎么会急火攻心,又怎么会打了弟妹!”
“你说什么?阿娇给珍珠和朵儿下毒?!”赵有财话音刚落,众人突然看着赵阿娇拿着刀子冲了进来。
“老毒婆!你要不要点儿脸!我什么时候给她们下毒了!”
赵阿娇猛地把刀子甩到桌子上,刀刃因为用力过大,铮铮作响,锐利的刀锋散发着寒光。
“珍珠,你出来!”冯氏冲着里屋一喊,半天赵珍珠肿着鬼一般的脸走了出来。
一看到赵阿娇,赵珍珠就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冲上去就要打她,结果被赵阿娇狠狠摔倒在地。
“一品红!”赵阿娇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情况,当即气的浑身发抖,“你们偷了我的染料!处理不好自己中了毒!居然还算在我头上!”
因为一品红花汁比较鲜艳,所以赵阿娇准备了很多放在家里,知道一品红有毒所以她格外叮嘱赵兰兰和赵永安不要靠近,没想到都被赵珍珠弄了去,赵珍珠和赵朵儿实验自己染布不成,结果还过了敏。
“我给你们留足了面子!你们给脸不要!三番两次来害我娘!如今又杀了我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今天我就是豁上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赵阿娇拿起刀,挥舞着冲冯氏三人砍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了!”
三人没命地大叫,被赵阿娇提着刀追的满屋子跑。
“杀人偿命!你们害死了我弟弟妹妹!就得偿命!”
“阿娇,把刀放下……”余氏被赵兰兰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就算是养一只狗,这么些年来,也好歹有一些感情了,没想到到最后,那些人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赵阿娇抱着余氏,声音嘶哑:“娘,咱们不哭,咱们得坚强起来,不能让她们继续看笑话!咱们得坚强!”
赵阿娇忙放下刀,一把扶着余氏坐下来:“娘,你怎么来了,不说告诉你要好好养身子?”
余氏面色惨白如纸,虚弱道:“别跟她们废话了,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咱们离开吧。”
赵阿娇攥紧余氏冰凉的手:“好,娘,咱们分家过,我这就去和里正说,让咱们这一家分出去单过。”
赵阿娇扫了一眼其他几个家人,询问他们的态度:“你们谁同意分出去住?”
“娘,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赵永安抱着余氏的手臂,小脸上满是心疼。
赵兰兰紧跟在赵永安后面第二个表了态:“我也同意分家!我要跟着娘!”
最后,赵阿娇看了一眼赵有财,对上赵阿娇的视线,赵有财忙低下了头。
“既然你不愿意……”
就在赵阿娇开口前,赵有财忽然抬起来头,一字一顿道:“我也同意。”
“不!不能分家!”这话,冯氏和张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