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试问谁好端端的开开心心来拿钱,结果发现拿钱的地方是一个煞神站着的?
而且这个煞神对自己还不见有什么善意……
更重要的是,苏弦之前好不容易蒙混过关,现在又无形中证明了某些事情。这简直是……
“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咬了?”男人微微一笑,“刚才看你在外边还挺能言善辩的。”
事实证明他果真是看走了眼,这个苏弦还真是藏着些事情。
就算是他再是镇定眼下也难免有些意外。
“西南民风彪悍,途经四州,匪徒雄踞,声势强盛的几位便是当地官府都要避其锋芒。不过短短两月的功夫,就不知道是被哪里蹿出来的江湖好汉给洗了寨子。”那人慢吞吞的扭头看向一边已经没了动静的丑二,微微一笑,“之前就好奇那些个人的作风和手段似乎不是江湖中人,本想着是黑吃黑,倒是没想到啊。”
这没想到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个官也好,兵也罢,自持身份,爱惜羽毛,左右也犯不到他们身上,剿匪这事情劳心劳力,最后钱还得给上头,谁都不愿意动这个手。
这下倒好,给个隐藏身份的出云卫给抢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苏弦抱着望望后退一步,干干笑了笑,“我这不过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能够说得动王妃娘娘,看来后边的人不小啊。莫不是睿王殿下?”眼前的人笑得一派风光霁月,“睿王殿下今日与江家小姐泛舟湖上,这等大事直接交给了王妃。王妃可真是有够宽宏大量。”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苏弦心里骂了一声,今日若是自己能够脱困,回去定然要扒了云宸的皮!
“阿嚏!”
云湖之上,一艘精致的画舫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喷嚏声。
“王爷,您没事吧?是姐姐没有照顾好您,让您着凉了么?”江容与眼神一闪,忙关切的迎了上去。
云宸皱皱眉,拿帕子捂了鼻子,随意的摆摆手:“无事。”
苏弦怎么可能有心思来照顾他。云宸撇撇嘴,也不想说出自己是被江容与身上那香粉的味道给刺激的。
苏弦那地方全是望望身上的奶香味,清清爽爽的,云宸闻惯了,如今突然出来,显然是有些不太习惯。
他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让我看看你画了些什么?”
江容与见云宸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却也努力的笑了笑:“我这画上还能有谁,自然是王爷您了……“
云宸笑了声,忽略心里想到苏弦时的不自在,笑着握住了江容与的手。
真的是见鬼了,这都好好出门了怎么还会想到苏弦呢。不过听丑二说今天去广源钱庄取钱,也不知道取到没。
取到没,自然是没有取到了!非但没有取到,苏弦觉得自己的命都快搭在这广源钱庄了。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努力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都进了这广源钱庄手里捏着印信了,王妃说自己什么都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他微微一笑,看着苏弦,“那日我回去之后想了想,还是觉得王妃有些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苏弦后退一步,直接靠在了墙上。
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感到些许的安慰一般:“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钱庄开门做生意,我进来取钱,又有什么不对?这钱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难不成我连钱都不能取了?”
“那得看看王妃取的是谁的银子了。”男人颇有耐心,“肃清了西南官道,还给当地的修桥修路的好汉,我也想结识一二。睿王殿下手里的出云十二卫跟着他这么多年,如今却是贴身跟着王妃。王妃果真是深受睿王爱重了。”
苏弦特别想说,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于云宸的情况如数家珍不说,甚至还能够掌握今天他的动态。怎么可能不让苏弦心里发凉呢。
苏弦吞了吞口水,重重喘了口气,咬牙开了口:“那赶紧去找睿王去啊。”
“可是出云卫这么多年,怎么独独如今突然开了窍知道去隐姓埋名去劫富济贫了呢。”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了些,“这睿王府除了多了王妃您,我可没发现睿王身边又多了什么幕僚帮着他出主意了。”
总不能是苏弦怀里抱着的孩子出的主意吧,简直是不要太扯了。
他的视线下移,放在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望望身上,目光柔和了些。
虽说苏弦一身的不对劲,可是说真的,她把孩子还真是养得好。
“你看什么?”苏弦心里升起一丝戒备,抱紧了望望,“我觉得这样真没必要,咱们就不能井水不犯河水么?”
苏弦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能够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喜欢的回答。
“井水不犯河水?我受人所托,本来应该要好好照顾你的。”他微微一叹,“可是现在看来似乎照顾的人找不到了。”
“谁说找不到了,咱们大可不必这样的。”苏弦忙不迭的开口,“谁说我不是苏弦了?我如果真不是苏弦,那谁是呢?”
那人眯了眯眼,看着苏弦:“哦?”
“我之前也是被您给吓坏了。”苏弦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我在那土地庙艰难把孩子生下来,受到的刺激不小,这才有些记不住事情。您说的那些话我也是不懂。我是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是明白的。”
“我就是苏弦,谁说我不是,我可是要找别人麻烦的。”苏弦的脸板了起来,看着正经极了,“不过您既然是受人所托,想必是我的父亲吧?父亲的事情,我想我们在某些地方是可以达成一致的。”
苏弦轻咳一声,感觉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打动了。
她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我这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我自己,那是为了我的父亲啊!”
“哦?”那人听了半天,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弦,最后浅浅一下,低下头看向苏弦抓着自己的手,“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谁又有什么问题呢。”苏弦眼睛一亮,情真意切的看着眼前的人,“我们再认识一回,当个朋友!”
只要别想如何烧了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