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自然没认为儿子有服输意思,反倒觉得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威逼:如此乖顺的儿子,可能会在你违拗他的心意后消失无踪。
“真是个听话的好儿子,”叶夫人干笑。
叶少安点头,同意夫人的称赞。
瞧儿子这副胜券在握的淡定表情叶夫人就来气,“你行啊少安,为了苏沫,身边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她们整得半死不残,不得不说,你跟苏沫是真爱没错了。”
“谢妈体谅。”
叶夫人微笑。
刚才被儿子暖的感动被他这种死皮死皮的态度激得荡然无存!
她甩开叶少安的手,指着他的脸道:
“叶少安,我喜欢菲儿,你让菲儿出尽洋相,到现在一举一动还被李市长监视着,我喜欢艾达,跟她聊得来,你却让她被宗家踢出局,沦为一个通缉犯!”
常年聆训的叶少安对于夫人发火的处理可以说是很熟练了。
老人家骂人时切不可顶嘴,否则她的火气会越积越深,甚至爆发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叶少安静静地听着。
“我做梦都在想,苏沫她好在哪里了,一个身无长物的普通职员怎么就把你拿下了?”叶夫人哭笑不得,“少安,我为你的眼光感到可悲,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她不娶?”
听言叶少安正色起身,笃定地回答:“是,希望妈能理解。”
不等叶夫人发火他又说道:“您也希望诚诚有一天开开心心地住进叶家,也希望儿子的爱情有个归宿,您是爱我们的,不仅出于血浓于水的天性,更是您对我们、对所有人的善意。您从小教我责任和担当,如果我不能扛起一个家,让女人和儿子得到幸福,便是对不起您多年的教导,是最大的不孝。
您嫌弃苏沫出身低微配不上我,但我何尝不自卑?被您捧那么高的我竟然没办法自由地拥有爱情,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我的态度一直在那儿,这不是对您威严的蔑视,只不过在默默地等您开口。”
让步么?
叶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只要她一天不开这个口,叶少安和苏沫就一天不敢去领证。
她何尝不想让孙子跟她一起住,可思来想去,苏沫这人不能进入叶家。
苏沫不乖,跟她犯冲是一个,没有背景和任何社会地位,配不上儿子是其二。
她好歹叶家女主人,从来说一不二,儿子跟她拧着干就算了,苏沫再跟儿子连成一线的话,她在叶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种种因素结合,叶夫人才狠下心肠把这门亲事反对到底。
叶夫人不想被儿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悻悻说道:“且看看吧,如果是真爱就经得起时间和风雨考验,搁那也罢。”
“所以,您知道自已控制不了我对她的喜欢?”
叶夫人冷哂一声,“是啊,我的确控制不了你们做任何事,包括你们像疯子一样接吻!”
叶少安懵了片刻。
“全写在嘴上了,”叶夫人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盛气凌人地抱着怀:“给我出息点叶少安!”
叶少安尴尬地拿手背碰碰双唇。
竟然有一些火辣和胀痛的感觉。
叶少安不说话。
“今天宗老爷子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叶夫人放缓音量,坐下道:“说到艾达这孩子。”
难怪夫人在等他回来。
艾达出事后叶少安为照顾夫人情绪主动向宗家说明了情况,之后夫人应该和宗家联系过,一直没向他问过细节,现在提起估计另有原因。
“您说。”
“因为六年前那件不光彩的事,宗家已经表示和艾达划清界线了,但为了艾达的今后,从没对外透露原因,为的是给艾达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以艾达的能力,想再做出一番事业倒不难。”叶夫人遗憾地摇摇对,遂将目光看向叶少安,“可你一纸通缉令,把她的后路断得干干净净。”
“通缉令是警方下达,她主使犯罪未遂,理应受到制裁,不能因为她跟您敬畏的宗老先生有过渊源您就为她可惜。”
叶少安故意放慢语速,好让她听清自已的每一个字,“她差点害死苏沫。且不说苏沫是我的女人,是您孙子的妈咪,一个普通女人就可以容忍艾达肆意取她的命了?苏沫为了我才被艾达拿住把柄,糊里糊涂掉进艾达的陷阱,让艾达伏法有错?”
叶夫人本意是从感性的那方面说艾达只是一时糊涂,希望她能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压根没说艾达无罪。
“反正只要牵连到苏沫,你就没得商量?”
叶少安没回答,算是默认,“您跟宗老先生的通话中,应该还说了其他事吧。”
只是关于艾达的话,她不会等他到现在。
“是,老爷子说宗月要来Z国视察工作。”
“宗月?”叶少安不可置信。
宗月已经多年没露过面了,连做为宗月干女儿的艾达都没见过宗月本人,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叶少安一度怀疑宗月是不是经历过特别的事情,导致无法露面。
难道宗家知道他在查宗月,为表示宗月身上没有蹊跷,特地让宗月来Z国视察工作?
上次跟宗衍见面他们还提到调查的事,看来应该与此有关了。
“宗老先生特地跟您说起这事,意思是她会来叶家作客?”
……
由于嘴肿,苏沫上班戴了一只口罩。
今天社里有个例会,由办公室主任吴顺主持,和各部门编辑记者们一起探讨话题。
话题是关于宗家的。
苏沫忐忑地动动身子,尽量在全员只有她一个人戴口罩的情况下保持部门主编该有的严肃。
翻到讲话提纲时她抬头一看,见同事们正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着她。
吴顺一脸平和的笑,“小苏今天不舒服?”
“没不舒服。”苏沫下意识回道,意识到不妥又补充了句:“谢吴主任关心,其实是昨天不小心碰到嘴,有点难看,不好意思了各位。”
“碰到嘴?什么东西那么大胆,敢碰我们苏姐的嘴?”吴小蛮夸张地发言,“苏姐您说,我削了它。”
苏沫扶额,可以说内心无比凄凉了。
的确有个“东西”那么大胆,不仅敢碰她敢揍她还能睡她。
但一般人还真削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