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童微笑走过来,把一根杆子递给苏沫。
苏沫向她点点头,接了下来:“谢谢。”
“有一阵子没见,苏小姐瘦了。”宗衍拄着杆子站着那儿,微笑看向苏沫,太阳帽下依然能见他的笑容是不经风霜地阳光。
最后一次见宗衍是在珠港订婚那时,苏沫对于宗衍认识的不多,后续也没做过了解,只知道他的病好地七七八八,气质越来越成熟,越发像个贵族子弟,其他的一无所知。
在云川市经历过一些事后,再分开就是两条平行线了,毕竟他们两个天地,在A市也不过匆匆几面,加上阿玫的事让苏沫心有芥蒂,对宗家人可以说敬而远之了。
太阳有些大,刺得苏沫微微眯起眼睛。
“我正在做陪护,”苏沫开门见山,“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所以我们有话直说吧,关于你偷拍我们,并且用裸。照来破坏我们订婚典礼的事,会由助理按照少安之前的意愿处理,我因为在陪护病人,很少会操心这些。”
她似笑不笑地看着宗衍,见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又无奈的笑容。
“你打算怎么发落我?”
苏沫拎着杆子在手上晃了晃,“你让人偷拍、背地里搞那些小动作没什么,毕竟少安算是公众人物,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无聊,但我们订婚的时候你指使Ken黑系统,把卫庭的裸。照当成少安的那事,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这件事不可能不追究,但并不着急。事情应该已经传到宗家了吧,我希望你家中的长辈能出面,比如你外公,你母亲。”
“你的思维很清晰。”
“没有你们清晰。”
“你们”指的是宗衍和他的母亲阿玫。
想到阿玫苏沫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被阿玫骗了那么多年,她把阿玫当知心大姐,和她无话不说,几乎不留秘密,哪想到阿玫对她从上到下没一处是真实的,连宗衍也要和她弄成这样。
原来在她心目中伟大的宗家,竟是这样的宗家。
当初曹静为了瞒下身份,跟苏沫说阿玫是她当年的情敌,所以在苏沫看来,阿玫欺骗她的动机是为了搞清当年情敌的动向,苏沫根本不会考虑阿玫接近她,只跟她本身的身份有关。
宗衍的笑容却变得沉重了起来,“苏小姐,灯塔酒店的事你不急,你只急着想查清楚卫庭是受谁指使的,是么?”
苏沫脸色一凝,正打算挥起的杆子忽然顿住,慢吞吞的反问道:“难道不应该么?我未婚夫被人打成重伤,我们急着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不是常理么?”
“所以你们就把我当成嫌疑,派人调查我?”
“原来你知道了。”早有所料吧,宗衍早已被惊动,不管他和卫庭冒领诚诚、枪击叶少安的事有没有关系,他都不可能不警惕,“对了,你说要送我礼物?”
“自然,”宗衍往左侧看了一眼。
一辆银色面包车向这边开了过来,辛家禾和张俊见状快速跑到苏沫身边,等他们过来时,面包车已经开进他们十米左右的距离。
车停下,两名黑西装率先跳下车,接着便有两名衣服七零八落、两脚光光的男人被对方推下了车。
“俊哥……”
张俊脸色一茄,本就黝黑的脸突然变成了深色。
这两个人就是张俊安排调查宗衍的手下。
辛家禾不忍猝睹地敲敲脑门。
以前boss办事的时候总能做到不动声色,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把目标揭个底朝天,现在才几天,调查就已经出了问题,还被人捉个现行,锐翔的人从没干过这么挫的事。
Boss毕竟是boss,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换个人就不一定了,不服不行。
宗衍若无其事地挥杆,高尔夫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他眯起眼睛,视线跟着那条线远远地看了过去,“我喜欢清净,不爱被人打扰。如果你们怀疑我和卫庭合谋害了叶少安的话,可以选择报警,我会配合警方调查,下次再让我发现这些小动作,我不会姑息。”
“你也知道有些小动作会让人反感甚至恶心,在你那样对待我们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觉?”看着这两名形容狼狈的属下苏沫忽然来了火气。
虽然他们身上没有伤痕也没看出有其他凌虐的模样,但撕烂他们的衣服、脱掉他们的鞋子已是对他们极大的羞辱!
宗衍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自闭却单纯的他了。
“宗先生,我将以叶家未来少奶奶的名义约见宗家长辈,针对灯塔酒店的事,向你们讨个说法,”苏沫冷却声音,凝定地看在宗衍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本来我没打算把这事上纲上线跟你算,我没这个心情也没时间,是你逼我的。”
在叶少安康复之前她不想被外事分心,只要不紧急,所以事都可以等到叶少安疗程结束后再谈,因为她需要叶少安的主意,她相信不管任何事,叶少安都能用最好的方式去处理。
但宗衍羞辱属下们的举动让她产生了一种报复欲,促使她提前向宗家摊牌,她必须让宗衍受到惩罚。
宗衍依然一副无害的笑,“原来女人生起气来也很可怕,都叫家长了,看来我的确很熊。其实,既使单纯以你苏沫的名义,宗家也愿意和你一见。”
他很想就此捅他的她的身份,但又怕。
怕自已违背大家心照不宣的约定,更怕自已“替身之子”的身份暴露所在人面前。
苏沫在宗衍脸上轻扫一眼:“别再标榜你的无辜了,你的行为只用一个‘熊’字就可以形容?和卫庭那变态有交集就是你最大的龌龊!还有一个艾达,他们两个犯了重罪,和他们连成一线的你又能好到哪去?”苏沫不给宗衍说话的时间,强势道:“以后不要打电话私下约见了,这次之后我不会再赴你的约。”
“苏小姐,”宗衍低下眸子,低落地问道:“你这么讨厌我?”
苏沫冷眼看去:“一个在我订婚典礼上,让全世界误会我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上。床的人——难道我应该欣赏他、喜欢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