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在座的想争家产的各位面面相觑。
宗家人里面,好像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被排除出外。
阿玫,因为只有她,跟宗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众位这么一想,心里就安稳了。
何璐做为亲媳妇,自然有一定的优越感,跟所有人想的一样,自认拿了大头,可恨有宗家太多的枝枝蔓蔓,稀释了他们这一支的份额。
宗月母女在这种时候回来,是来分家产的吧!
但碍在两位老人家都在,她也不好发表想法,万一惹到了他们,没准老爷子大笔一挥,索性改了遗嘱,把他们这一支的份额变得更少。
一个多小时后,老爷子站起来跟大家宣布:“今天的聚餐就到这里吧,月儿、沫沫、少安,伯荣你们先留下来。其他的人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何璐脸色不好。
老爷子果然跟宗月他们亲近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疏远!
她不悦地碰碰Sunny,一边往餐厅外走一边跟女儿说:“让人找你爸去,再不来,家里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Sunny一脸懵逼:“姓宗啊,还能姓什么?”
何璐恨铁不成钢似的,不轻不重地在Sunny胳膊上掐了一把。
等其他人走后,空气突然变得空前凝重。
老爷子把老夫人也给支走了,怕她受不了刺激,可有些话他必须要说。
正好,叶少安也有话要说。
“三天前月儿和沫沫被人绑走,这件事都别再猜来猜去了。”老爷子疲惫地坐在那儿,昔日挺拔的背不复存在。
风烛残年,摇摇欲坠。
晚辈们都认真地听着。
“警方那边给过我反馈,顺藤摸瓜,抓住了当天对你们动手的一名男子,我亲自去见过他。”老爷子痛苦地托着额头,“他全都说了,是传要的人指使他做的,不为钱不为色,就是要杀掉你们。很讽刺,我竟感谢他对沫沫起了色心,不然她们没有时间等到我发布命令。”
叶少安心疼地看着苏沫。
苏沫忙尴尬地低声解释:“真没被他占便宜,可以说很安全了。”
“知道了。”这话叶少安都数不清听过几遍,气她不信任自己,惩罚性地捏捏她的鼻子,“下次不许再提,听见了?”
苏沫乖巧地笑笑,应声“嗯”。
看见叶少安宠溺的样子,老爷子心里才宽了一些,在这乱糟糟的宗家里,总归还有一分感动和甜蜜。
老爷子恨恨地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传要让我失望痛心,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敢伤害我的女儿和外孙女,这种事我不容忍,他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本不该有人为他求情,以他犯下的罪恶,死不足惜。
可曹静到底不忍老爷子一把年纪还承受这些,心软地道:“爸,三哥的事我们不追究了,您……”
“妈,”苏沫打断她的话,“他差点弄死我们,您别瞎做好人,虽然我也心疼外公外婆,但也要分事件性质,他对我们带着那么大的恶意,怎么能保证他对其他人善良?”
杀妹杀外甥女眼都不眨,对于别人他还有底线么!
“沫沫你别说话,”曹静匆忙拦下苏沫,继续跟老爷子说道:“对三哥网开一面吧,他毕竟是您唯一的儿子。”
老爷子摇了摇头,眼睛里都是绝望:“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养残的儿子,他做了太多坏事、恶事,并不是所有罪都值得被同情,他不值得,我这个失败的父亲,也不值得!他犯下的不是值得被赦免的罪,月儿,如果我不能为你讨个公道,还有什么脸当你父亲?”
“爸……”曹静哽咽。
“别说了,我只是通知你们这件事,没想过要听你们的意见。”宗老爷子不容商议地道:“你们知情就可以了,剩下我去处理。”
曹静很难过,因为她和苏沫回宗家而给二老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如果早知道此举会引起内部动荡,她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踏上这片土地。
被女儿圈上了套,女儿说只要她回宗家,就不再对叶达民穷追猛打。
现在倒好,叶达民的事没个着落,宗家又被搅成了一滩浑水。
宗伯荣没有对宗传要的事发表看法,倒是叶少安,在一片死静中开了口:“老爷子,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合并处理。”
“什么事?”
“本来我应该直接报案,由警方介入调查,但我觉得,还是先通过您比较好。”叶少安谦逊地说道。
如果老爷子言辞间有包庇宗传要的迹象,他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提前告诉老爷子。
“我在爱尔庄园养伤期间,女佣Lily涉嫌毒杀苏沫。”
“什么!”
这个消息震惊了每个人。
连苏沫都没听叶少安提起过,原来在那段时间里,曾发生过那么惊心动魄的事!
“少安,怎么回事?”
宗伯荣也是不解:“叶总你这话来得也太突然了,女佣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毒杀苏小姐?”
“怎么会无缘无故?”叶少安讽刺,“因为宗三公子。”
听到这里老爷子眼前一暗,几乎昏倒过去,宗伯荣第一时间伸手扶上,曹静也忙着去安慰,等稳定好老爷子,曹静才沉着脸色道:“少安别说了,爸的身体会受不了。”
叶少安也很抱歉。
可是老爷子总归要知道的,而且必须接受这个失败的儿子所做的事,并可能要承担儿子被永世监禁的痛。
老爷子拒绝女儿的搀扶,坚强而笃定地跟叶少安道:“我没事。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也很想知道,那个亲生儿子在背地里,究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叶少安恭敬不如从命,“好,我想请三公子来一趟,有话我们摊开,不然的话对他有失公允。”
*
私人公寓。
宗传要给自己灌了一瓶伏特加。
这个时候宗家应该在进行一场全家族式的聚餐,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包括该死的宗月也去了。
她肯定被众星捧月吧,二老对她二十多年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二老肯定乐坏了,把她心疼坏了!
而他呢,怕面对那两个女人的时候露出马脚,更怕叶少安那货不给面子当面揭穿,怕看到老爷子的坏脸色不得不藏起来,借酒浇愁!
他越想越气,“啪”地掼碎酒瓶。
他完蛋了,老爷子已经知道他干了那件事,老家伙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如果老家伙对付他,他肯定逃不掉,何况还有一个叶少安,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烦乱至极,又开了一瓶酒。
这时听见“滴”的一声,有人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