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崖冷冷一笑:“司空识,很好!去查查司空识与秦致远的关系。”
“属下领命。”杜暖烟点了下头,如风一样飘了出去。
“太子府那边有何动静?”独孤暮染觉得这些事情之中的某种联系就像一团被扯乱了的线,她仿佛就要找到那个线头,却觉得还缺点什么。
沈辽面上没有太多表情道:“除了殷勤地笼络朝臣之外,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也无书信、特别的人出入。”
独孤暮染也冷冷笑了一下,沈辽有一瞬间从她身上看到了秦云崖的影子,果然人相处越久,越相像了。
“小染有什么好办法?”秦云崖看着她,轻声道。
“他们背后之人藏得太深了,靠等怕是等不到他露出马脚了。”独孤暮染美眸含笑扫了他一眼:“不如,请君入瓮。”
秦云崖也勾唇一笑:“小染与我所想的,不谋而和。”
既然他们一回来,背后之人就消停了,那说明那人多少也忌惮着他们,所以,他们不得不将他引出来。
沈辽挠了挠头,不解地道:“王爷和王妃所言,属下实在不懂。”
“放出话去,就说王妃寻得医治皇上之法,但药材十分难得,必须去宁兴国一趟,而本王……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一并同行。”秦云崖负手而立,淡淡说道。
秦云崖的人办事速度不可谓不快,早上才在书房发出的消息,傍晚的时候,已经来了三波人劝说秦云崖不可在此时离开大邺了。
“王爷还请三思啊!皇上如今卧病在床,太子又无独掌朝政能力,大邺可倚重的唯有王爷啊~”说话的是算起来辈份与秦云崖相同的老王爷秦奕,如今也有七十五高龄了,已然闲赋在家,只是如今朝中事多,又听闻秦云崖要远去宁兴国,特意赶来相劝。
秦云崖坐在首位,语言疏离中带着几分尊敬:“朝中政务已交给内阁几位大臣,还有奕老王爷看顾,自然不需本王费心。”
“本王已闲赋多年,对朝中许多事不尽知,只是为了大邺,王爷……请再三思。”秦奕油盐不尽,只是固执地再三请求。
“王爷这是在为难本王,本王的爱妃为了皇上远走他国,王爷可知此行有多危险?”秦云崖稍稍一提,秦奕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独孤暮染此行既然是为了秦明祟而去,而虎视眈眈盯着秦明祟的不知有多少,所以,独孤暮染此行必然不会简单,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埋伏暗杀。
秦奕目光黯然,沉默了许久才点头:“既然王爷心意已决,那本王便不再强人所难。”
这大邺不是秦云崖的大邺,而如今北江王夫妇也是因大邺才要离开,又如何能怪他呢?
秦奕走后,秦云崖明显有些不耐,吩咐了闭门谢客便回了临水苑。
独孤暮染依然整日泡在制药房里,直到要出发的前一天,她才从制药房出来,收拾一番,去了花厅见前来复诊的施倪。巧的是,今日不知怎的,施倪与韩落辰又撞到了一起,天下着大雨,施倪撑着一把油纸伞,韩落辰则没有伞被淋了个透,临近门的时候施倪见着了,才与他同撑一把伞进门的。
“韩公子这身着实狼狈,先去换身衣裳吧。”独孤暮染含笑望着他,冲守在一边的明叔招了招手。
明叔应了一声,比了个请的手势:“韩公子,请随我来。”
花厅中只剩独孤暮染和施倪,施倪还是蒙着面冲着独孤暮染福了福身子:“又来叨扰王妃了。”
“是我临时有事要出远门才让施小姐跑一趟的,否则,我该去侍郎府看看伯父的。”独孤暮染说着,指了指里间:“去里间看看伤口吧?”
两人进了里间,施倪解下了面纱,独孤暮染手轻轻按了按那些伤疤,比起之前,已经淡了许多,看来复物花的确是有神奇的祛疤之效,她与施倪同一时间用这药,如今背上的伤痕也好了许多。
“你的伤痕时日长了,褪去自然要慢些,要有耐心与信心。”独孤暮染收回手,轻声宽慰。
施倪重新将面纱戴好,感叹道:“能好起来,要付出多少耐心我都愿意,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等再过两年,准备请父亲将我送去德昭寺。”
“脸不是最重要的,就算好不起来,你又怎能放弃生活呢?”独孤暮染秀眉一拧,明显不赞同。
施倪眼眶微红,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世道女子没有容貌又有谁会要?我又无一技之长,只会给侍郎府丢脸罢了。”
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独孤暮染道:“你的脸慢慢好起来了,你的心态也要好起来才是。”
有些伤痛能医,心病却难医。
两人一边说着,一前一后出了里屋,她们出来时,韩落辰也刚好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是一身新做来的,秦云崖的衣裳。
秦云崖身量比他稍稍长些,韩落辰身形更为消瘦,看起来空荡荡的,有些不伦不类的:“这……这衣裳不太适合我哈!”
独孤暮染抿唇一笑,施倪在后头也微微勾起唇来。
博得美人一笑,韩落辰对身上那极不合身的衣裳也不太在意了,眸光亮亮地看施倪:“施姑娘当真与在下有缘,几日之间,竟能相遇两次。”
独孤暮染心中呵呵了两声。
第一次倒是偶遇,第二次怕韩落辰早就安排好的吧?
“韩公子说笑了。”施倪微微垂下眸子,低声应道。
独孤暮染瞧了二人两眼,轻咳了一声道:“韩公子今日来,可是有事?”
韩落辰张了张嘴想说,却又将目光放到施倪身上,施倪连忙起身道:“王妃还有事要忙,施倪就先告退了,改日王妃得了空,请务必去侍郎府小坐。”
韩落辰,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滴……
“施小姐慢走。”独孤暮染轻轻点头。
施倪走后,韩落辰像变魔术一般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木匣子递到独孤暮染面前,挑了挑眉道:“王妃以为在下只为与施姑娘相遇而来吗?其实在下是受王爷所托,将这东西送来给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