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独孤初雨原本垂着的脑袋抬起,目光仿佛要将独孤暮染看穿:“我没有做过什么事,你别冤枉我。”
事情明明做得很干净,怎么独孤暮染会查到她头上来?
“哼,那你们且等着好了。”明明是要被拖下去仗刑的人,却一身冷傲地立于殿中,不待太监们动手,独孤暮染自己转身而去。
她还未走到门前,却见秦云崖和秦明祟来了,独孤暮染秀眉一挑,小脸迅速垮了下来,眼波流转的眸子盛着泪,红红的,连小巧的鼻子都红了起来,看上去一派我见犹怜。
秦云崖远远就看到她了,见她这副表情,不由三两步迈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低头看她的脸:“怎么了?”
“……”独孤暮染只是摇头,不说话。
她这模样,真是让人越发地想将她欺负,若是能一尝个中滋味,那……
他不知独孤暮染是这样一个尤物,现下开始后悔将她赐给了秦云崖了。
秦明祟站在两人身边,思绪翻飞。
听到动静,宁雨柔也连忙迎了出来,行过礼后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秦明祟身上,小手搭在他的胸膛,柔声柔语:“皇上,您怎么站在门前啊,今日臣妾先学了首曲,弹给皇上听可好?”
秦明祟点头,又指了指独孤暮染笑道:“北江王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了谁的欺负?”
“臣妾跟王妃开了个小玩笑,哪知道她脾气娇,这就要哭了。”宁雨柔笑意未达眼底,模样亲热地拉起独孤暮染的手:“王妃可得替本宫说句公道话,免得王爷还真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秦云崖轻轻一拉,将独孤暮染被握着的手从宁雨柔手中拉下,墨眉一蹙:“本王不会。”
“云崖,咱们回去吧。”独孤暮染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
“好。”秦云崖点头,向秦明祟告辞,然后带着独孤暮染走了。
独孤暮染与秦明祟擦肩而过,秦明祟闻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脂粉味,似乎是她与生俱来所带,让人心底忍不住一阵悸动。
“皇上,进来,臣妾弹曲子给你听。”宁雨柔环着秦明祟的腰,发出邀请。
收回思绪,秦明祟摇头,伸手在她胸口一捏,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弹曲子有什么好玩的啊?咱们去玩些更好玩的!”
“皇上~”娇嗔一声,宁雨柔脸儿红了。
秦明祟有些迫不及待,将她拦腰一抱,快步往房内而去。
马车哒哒哒行在青石板街上,独孤暮染倚在秦云崖身上,抽抽搭搭的,秦云崖揽着她,薄唇轻抿了一下:“别演了。”
除了那一次在床上她痛得厉害掉了眼泪,自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哭过,这一次嘛,她虽然哭了,但美眸之中风平浪静,显然是骗人的。
“……”吸了下鼻子,独孤暮染挑着眉坐直了身子,啧啧两声:“你真了解我。”
她自认为演技还不错的。
“打什么小主意呢,嗯?”秦云崖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凑过去吻了一下她柔顺的发丝,声音很轻柔。
独孤暮染拉过他的手,幽幽叹了一声:“要动你的宁雨柔了,你会心疼吗?”
是的,她这次进宫,甚至是特意在宁雨柔面前被欺负,都是她其中一步。
“心疼?”秦云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冷冷呵了一声:“小东西,你皮痒了。”
明明知道除了她,他很少有在意的人的。
“别叫我小东西,我有名字的。”不满地嘟了下嘴,独孤暮染将他在她身上不规矩的手打掉。
“好~小东西,要我帮忙吗?”他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却是在宠溺地看独孤暮染。
这些事,她办起来也许有些难,但若是他,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
独孤暮染摇头,稍作沉默道:“我自己能行,我要做不依靠别人的人,特别是男人。”
靠山山倒,靠海海空,靠人人会跑。秦云崖对她的爱能有多久,她不知道,只有自己最可靠。
“你不相信我?”秦云崖有些不满,手轻轻刮了她的鼻头一下:“我的女人,就该依靠我。”
独孤暮染垂着眸子,没回话。
爱他,是真的爱的。可是她不敢依靠着他,情爱难长久,她怕自己有一天没了他,会活不下去。
而且,她也想让自己成为能与他比肩,配得上他北江王的女人。
一夜缠绵,秦明祟去上了朝,宁雨柔正在梳妆打扮,独孤初雨在身边伺候着,将一把上好的玉簪缓缓插进了她乌黑的青丝之中,这才道:“娘娘,独孤暮染似乎知道了。”
伸手抚着发丝扭头左右看了看,宁雨柔满意地一笑:“怕什么?那妇人现下关在牢里,派个人去作了,死无对证。”
“现在动手,会不会被她抓个正着?”独孤初雨眉间一跳,不知为何,她心下有些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嗤笑一声,宁雨柔抬眸看独孤初雨,眼里满是不屑与嘲讽:“你背着她动了多少手脚,现在知道怕了?独孤初雨,这不像你啊!再说了,不要你亲自动手,我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现在的独孤暮染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愚蠢的女人了,现在她有靠山,有计谋。”独孤初雨无视了宁雨柔眼中的嘲讽,语气很平淡。
她是打心底有些怵独孤暮染的,她凭着一已之力,把母亲和姐姐都赶出了独孤府,将她送进了司服宫,可谓雷霆手段。
可是,独孤暮染越是这样,她越恨她!独孤凌雪嫉妒独孤暮染能嫁给秦云崖,她何尝不忌妒?只是她不像独孤凌雪那样蠢罢了。
她该成为三皇妃的,可是因为独孤暮染,一切都没了,她成了人人笑话的宫女!所以,她绝不会放过独孤暮染的,就算是死,也要拉她下地狱。
而在北江王府的独孤暮染想法也是一样的,她与独孤初雨是不死不休,这一次,她要将独孤初雨连根拔起,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