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手推开,秦云崖睨了她一眼,合上书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揽她,她有些裸露的背有些微凉,秦云崖的手放在上面,烫得有些吓人。
“想知道什么?”秦云崖道。
独孤暮染想了想,从头问起:“这东西怎么来的?谁弄出来的?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云崖抿了抿薄唇,脸色十分淡然。
这件事,要从秦明祟曾经最喜爱的二皇子秦致远说起。
秦致远长得十分俊美,能力也很出众,比起当今太子秦哲宇,可谓天壤之别。秦明祟将他的能力看在眼里,屡屡对他重用,可秦致远却不甘心屈居第二,他拼命在秦明祟面前表现,就是为了取代秦哲宇,可整整十年,秦明祟都不曾动那废除太子之心。
秦致远心理逐渐扭曲,他不知在哪里识得了一个世外之人,那人专修邪魔外道,最厉害的,便是制作药人。
药人不死不灭,不知疼痛,性格暴虐,又十分聪明狡猾。秦致远想,若是能制出大批药人,那还用等到秦明祟哪天心情好废了太子吗?不,他可以以药人直攻梁州,自己称帝。
于是,秦致远再也无心政事,他千挑万选,将制药人之地选在了寒翠山,在这里,制出了第一个药人。可是这个药人不受其控,伤了他,秦致远便不知去向了。而药人也被留在了寒翠山里,无端伤人性命,直到秦明祟发现了,派人来处理。
而他派来的人,正是秦云崖和秦毅寒。
“那,现在秦致远在哪里呢?”如果能找到秦致远,说不定可以找到当初那个制作药人的人。
摇头,秦云崖将她抱在怀里:“不知。”
他们派了很多人手去找,踏遍大江南北,可还是没找到。也许,秦致远根本就是死了。
“用武力,杀不了那怪物吗?”独孤暮染回想了那身高近三米的东西,忍不住一个颤栗。
“很难。”就像昨天,明明他受了很重的伤,他却像不知疼一般,毫不畏惧地向前冲,若不是秦毅寒和关昂之带了大队人马,也许他会将秦云崖的体力慢慢消耗完,再将其诛杀。
这下独孤暮染彻底明白了怪物难对付之处。
那就是你武功再高又如何?除非你将其大卸八块,否则他会一次次地站起来,直到将你杀了。
气氛有些低迷,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只有炭盆里木碳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沉默了许久,独孤暮染才道:“明天我看看能不能制出药来克制他,就算不能取其命,但至少能创造多点机会。”
……
这一夜,独孤暮染睡得很沉,为了明天而养精蓄锐,而秦云崖却彻夜难眠,他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错了,他不该听秦毅寒的怂恿,带她来这里的。
哪怕他从没想过利用她,可现在却将她卷入了其中。
第二日独孤暮染醒来时,难得看见秦云崖在睡,她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眉,再顺着高挺的鼻梁落到他的薄唇之上,最后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起身。
收整好一切,独孤暮染出了房门,到前院的时候,正巧看见关昂之带着一群兵在练武,而秦毅寒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欣赏他们的操练。
独孤暮染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毅寒?”
“啊……”秦毅寒吓了老大了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回头看是她,连连拍了好几下胸脯:“你想吓死我吗?”
谁知道你这么胆小啊……
独孤暮染不愿多说废话:“你现在有事要忙吗?没有的话,能带我进山采些药吗?”
秦毅寒打量着她,像在看一个大奇葩:“你又不是不知道山里有什么东西,我若是带你去,小叔公不弄死我才怪。”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得门清呢,小叔公对独孤暮染在乎着呢。
“有我在,他不敢弄死你的。”独孤暮染忽地勾唇一笑:“你带我吧,我试着帮你们解决了那怪物,这不是你将我诓来寒翠山的目的吗?”
“我……我哪有……”秦毅寒脸色一变,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儿了。
他是有这个小主意的,可是这么被说破,还是很尴尬。
“快走吧,别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你小叔公那边有我呢。”独孤暮染说着,率先迈步走出去,她像是笃定了秦毅寒会跟上来一般,连头也没回。
秦毅寒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追了上去:“你等等我啊暮染……”
关昂之看着两人都朝门口的方向而去,眉头不禁一拧。
秦毅寒这是在作死啊!
于是,交代了副手一声,也急急跟了上去。
三人骑马进林子,到了深入,独孤暮染便要翻身下马。
“你不骑马很危险,若那东西来了,你跑不赢他的。”关昂之一把将她纤细的胳膊拉住,语气严肃。
独孤暮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将胳膊抽出:“你们骑马,我下马,我要的东西在丛林里,不下马找不到。”
她语气十分冷静,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让关昂之不由一愣。
“昂之,你就随她去吧,若是真出了状况,我们不是在呢吗?”见关昂之还想说什么,秦毅寒连忙制止。
他觉得,独孤暮染已经有些不耐了。
看了秦毅寒一眼,独孤暮染翻身下马,往一人高的草丛里走去。
她要找一种叫叶箭刺的东西,这东西巨毒无比,若是常人碰到了,必死无疑。她戴着自制的手套在草丛里认真翻找了许久,才直起腰摇头:“这里没有。”
“走,去下一个地方找。”不待他们回应,独孤暮染已经迈开步子,飞快地去了下一个草丛。
就这样找了半个多小时,她小脸之上没有倦意,眸中带着丝丝坚定,终于在最远的一个地方找到了叶箭刺。那叶箭刺不过巴掌大小,又长又细的叶子上长满了小刺,墨绿色,就藏在草丛最不起眼的地方。
独孤暮染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扶着它的叶子,另一手拿药锄将其连根挖起,然后扔进了一个特制的布袋里,扔进了自己背上的竹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