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楚自寒将信号弹塞进腰间,与凤清挽一前一后出出偏殿。
已是九月底,清冷的月儿伴着寥寥星儿挂在空中,微冷的晚风扫过脸颊,冰冰凉凉的,早已没了夏日的燥热。
凤清挽和楚自寒不知何时已换上一身黑衣,两人贴着宫墙躲过巡逻的侍卫,一跃上了房顶,两人身形矫健地在房顶上行走。
今日是皇宫里举办寿宴,所以巡逻的侍卫比从平日更是多了不少,几乎是两三分钟便是一队侍卫走过,但这正是他们决定在今日行动的原因,因为侍卫的重点都会放在大殿之上,而不是藏宝阁。
两人在来之前便对整个定安皇宫的地形摸了个清清楚楚,一路边躲侍卫边前进,花费了不少功夫,到藏宝阁外头的时候,已是过去快一柱香时间,饶是这清冷的九月底,凤清挽还是出了一背汗。
两人蒙上面,对望了一眼,确认了各自的任务,便准备各自行事,临走之时,楚自寒一把拉住凤清挽的手,凤清挽秀眉一蹙,压着声音道:“怎么了?”
楚自寒盯着她看了片刻,手中的力道加了些,却又立刻松开:“小心行事。”
勿必安全回来。
“你也是。”凤清挽点头,猫着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自寒看着她走远了些,抿了下唇,从她的反方向行去。
藏宝阁门前,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守着,右边的侍卫样貌周正,偏却长了一对大耳朵,乍一看那对耳朵在夜色中白晃晃的,格外显眼,左边的是个瘦高个儿,许是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他们也显得松懈了些。大耳朵看了四周一圈,对着瘦高个叹了口气:“你说大殿那头大家都在吃吃喝喝的,咱哥俩不落好,得在守着这黑暗暗的地方。”
“那可不是!为了讨口饭吃,哪里容易啊。”瘦高个侍卫无奈地笑了两声。
大耳朵一看就是个不安份的,他瞧着四下无人,背微微靠在门框之上:“哎,听说跟着王公贵族进来的那些个侍从也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也不知吃些啥。”
“那必定差不了,谁让咱哥俩是新来的,只能顶班了。”瘦高个看着人高马大,但胆子却出奇地小,挺直着腰背不敢有所松懈。
“哎现在天寒下来了,站班可真冷啊……”大耳朵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来,冲着瘦高个摇了两下:“嘿兄弟,来一口不?”
瘦高个偏头看去,待他看清了大耳朵手里的东西时,瞪大眼睛指着他,压着嗓子道:“你……你怎么能带酒来站班呢!”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今天大家都休息了,谁还有空来管咱呀,天冷,喝一口暖暖身子。”大耳朵拧开壶盖,仰头喝了一口,啧了两下嘴,又将壶盖拧紧,不由分说地抛给了瘦高个儿。
瘦高个双手接过酒壶,咽了下口水,他是想喝,可是……
四下也确是没人,要不喝一口?
瘦高个心里的小人打着架,大耳朵嘿嘿笑:“你瞧我都喝了,你怕些啥!”
被这么一激,瘦高个也拧开洒壶喝了一口:“别说,喝口酒身子都暖了。”
“那是……”
……
也许是杯酒之谊,两人站得近了些,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从他们的小头头聊天女人,夹杂着几句粗话和笑意,听得凤清挽挎着嘴角直起鸡皮疙瘩。
呵,男人!
眼看着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那壶酒都喝下了肚,凤清挽才敛了神色,扫了四周一圈,从藏身的树丛中捏起两块石子,修长的手指上下一动,那石子像长了眼似的向着两个侍卫飞去,侍卫连喊都来不及,只闷哼了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凤清挽稍稍待了片刻,见两人都没有再起身,才猫着腰走到门前,将又在两人的颈间又补了一下,才将两人拖至树丛中,返身将门打开一条逢,身形灵巧地钻了进去。
……
宴席上气氛正热,司空择已是喝了不少,消瘦的脸颊上泛着红晕,原就话多,如今更多了,拉着乐正寒叨个不停,已是醉眼迷离有些失态,秦璃瑟几番想将他劝回,他却瞧也不瞧她两眼,秦璃瑟只得咬了下唇,又坐了回去。
“司空择喝多了。”独孤暮染偏头瞧着勾搭乐正寒肩头的司空择,面色带笑,低语了一句。
秦云崖一手扶额撑在桌案上,正瞧着独孤暮染,听她所言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北江王瞧着喝得不尽兴,来,朕再敬你一杯!”乐正骞兴儿是真好,已不知喝了多少酒,但他不显山露水的,那唇红齿白的清爽模样,半丝不像是喝了酒。
秦云崖坐正了身子,遥举了下杯一口将酒泯下,又自顾自拿起酒壶再倒一杯敬了回去,朗朗声道:“本王不胜酒力,再一杯祝皇上名留千秋,万岁安康!”
说罢,他仰着脖子,痛痛快快地又干了一杯。
他脖颈修长,喉结随着他咽酒而上下一动,不羁而撩人。
独孤暮染心里轻叹了声,她是觉得自叹不如的,秦云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时常撩人于无形,正如现在,他这番姣好的模样,却偏又做出这样潇洒模样,不知撩动席间多少芳心。
“好好好!北江王痛快,朕……很高兴,很尽兴呐!”乐正骞轻拍了下案几,哈哈大笑,也随着饮了一杯。
秦云崖说不胜酒力,乐正骞当真也不再为难他,转而向喝得尽性的司空择连着干了几杯,急得秦璃瑟眼圈发红,若非是乐正骞敬的,她当真要站起身来阻止了。
可到底她的修养和身份使得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只是红着眼静默地看着司空择,沉默无语。
这样一个萧瑟秋夜,月光撒过的这片土地,却发生了太多不同的事,远在千里之外大邺,也难得平静。
北江王府。
今日的北江王府可谓是出动了所有的侍卫、暗卫,今日不轮岗,全员在岗,二十人一小队,三分钟一趟,饶是这样,沈辽还是不放心,纠着一双浓眉,对着北江王府的地形图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