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一眼,甚至都不需要确认,韩香见就知道那是阿砚送给她的项链。
紧紧的攥在手里,贴在脸上,感受这失而复得的美好。
“你怎么会将它找到了,宁少白,你怎么做到的?”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收好,韩香见才想起来问。
“我说过,这件事情交给我,并且你在餐厅转头离开的时候,我说有样东西给你,正是这个。”
韩香见有些尴尬,毕竟当时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有东西在宁少白这。
“宁少白,对不起!”说着,韩香见的生意提高:“就算是手里有项链,你也不能将生命置之不理啊,你知不知道,当时真的特别惊险。”
宁少白安抚她:“我有分寸,倒是你,不该这么担心的,又将自己弄病了。那是你最为珍爱的项链,我怎么能弃之不顾?再说如果我在水中丢了这项链,警察是不会救一条项链的,但是,他们会救人!”
这么危险的事情,被宁少白这样云清云淡的说出来,韩香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到朱爱芬,韩香见就换了话题:“朱爱芬呢?她在哪?”
提到朱爱芬,宁少白的神情严肃了些:“她想让你死,并且是付出了不要命的代价,你还管她?”
“我不是管她,我……只是想知道,她在河里有没有被救上来?”
本来她韩香见根本就不在意朱爱芬的死活,朱爱芬对她做的那些,怎么也不会忘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小曼和自己承认了一些事情之后,韩香见总觉得有些亏欠朱爱芬。
“救上来了,但是这故意杀人罪,也够她好好受的。”
似乎是看出了韩香见的心思,宁少白说:“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好心,我认识的你可是个敢爱敢恨的,可别想着给她出具谅解书。”
“我没想到,她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你以为朱爱芬有那么神通广大?在你来了这里之后,立马就跟过来了?”宁少白沉吟着问。
“你是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你要出门的时候,桂珍珍就通知了朱爱芬,让她一路跟着你来了这。”
韩香见想问什么,宁少白继续说:“她将韩香怜的死归结到你头上,然后还告诉了朱爱芬,让朱爱芬恨你,那么朱爱芬不管对你做了什么,都和她没关系,一石二鸟的计策,她为何不用?”
听到宁少白这么说,韩香见觉得有些脊骨生寒,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桂珍珍不是个好人,但是居然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她想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宁少白,为什么你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是此刻韩香见心里最大的疑问,她一直认为宁少白是个不管窗外事的性格,没想到,所有的事情竟然看的如此清楚。
宁少白苦笑:“如果我真的不谙世事,在这宁家,我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韩香见还是摇头:“我不明白,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我和宁少卿离婚之后,她再也不会见到我,如果她不喜欢你,大可以让你出去单住,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置人于死地?”
而且这是法治社会,不会古代人如蝼蚁的年代,她这样做,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宁家是一块大肥肉,足以让她豁出所有。”宁少白的眸子收紧:“她所做的所有,都是为了让宁家完完全全的归宁少卿所有,所有阻碍她宏伟愿望实现的,都不能有善终。”
“如果我了解的没错的话,宁家是宁振风白手起家创造起来的,宁少卿是他的儿子,你也是,全部都归宁少卿,肯定说不过去。”
这个时候,宁少白的脸上甚至都有些痛苦的神情了,嘴唇颤抖着,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韩香见有些担心,拉了拉他的手臂:“少白,你怎么了?”
宁少白这才回神,语气淡然的说:“就因为知道说不过去,所以只有我消失了,我死了,才是名正言顺的。另外,宁氏不是宁振风一个人白手起家,而是和我妈一起创下的。”
从来没有听宁少白说过有关他妈妈的事情,韩香见也只知道桂珍珍是宁振风后面的妻子,前面的妻子说是去世了。
毕竟是一段尘封的往事,又不知道有着怎样的伤心,所以韩香见并不好问出口,除非宁少白自己主动告诉她。
沉默了片刻之后,宁少白问韩香见:“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
韩香见点了点头,只是因为惊吓过度,现在看到宁少白好好的,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宁少白驱车将韩香见带到了一处公墓,江南水乡的公墓比别的地方都要清幽些,如果不是那几个大字,韩香见真的要以为自己是来了一处公园。
“少白,你这是……”
韩香见问,不知道宁少白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
不过宁少白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小声说:“跟着我!”
终于两个人在一个墓碑边停下,韩香见看了一下,这竟然是宁少白妈妈的墓。
“香见,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是不是?”宁少白问的时候,一直看着墓碑,没有看韩香见,这个样子,像是在问韩香见,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我听着!”韩香见只轻轻的吐了五个字。
宁少白这才慢慢的转向韩香见,深情又无奈:“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先遇见你的不是我?”
说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造化弄人,上天一直嫉恨我,我没有办法。”
看着宁少白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有些心疼,要知道他可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男神,温文尔雅,气宇非凡,现在却这样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韩香见说:“少白,你想说什么,我都听,今天我只有一个角色,那就是你的听众。”
“我妈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宁少白幽幽的开口:“这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想找个听众,可是没有人会听我说,我就只能憋在心里,可是每夜每夜我都会遭遇良心的谴责,我善良的妈妈,我什么都不能替她做。”
“我妈嫁给宁振风的时候,宁振风还很落魄,落魄到我妈供给他一日三餐,他才能在外面跑业务。原以为他的业务会越来越好,但是有一天,却被告知欠了一堆债。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我妈没有放弃宁振风,而是和他一起从头开始,将所有的债务还清,因为宁振风一直有创业的梦乡,所以我妈还是一声不吭,继续养着他,让他在外面拼。”
“终于公司有起色了,以为是柳暗花明,没想到,我爸这时候却遇见了桂珍珍,桂珍珍家境不错,桂珍珍的爸爸答应给宁振风一笔资金,让他扩大规模,在金钱和利益面前,我爸果断的将我妈给抛弃了。”
“我妈忍辱负重,一个人带着我,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但是就算是这样,桂珍珍也还是不放过我们,隔三差五的来向我们挑衅,让我们离开这个城市,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
“那个时候搬家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连去别的城市的路费都没有,后来桂珍珍和宁振风来抢我的抚养权,我是妈妈那时候唯一的希望,这件事情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住进了宁家,如履薄冰,妈妈生无可恋,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