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劲这么大?”阮清玦瞠目结舌,可怜了花柠,还没来及多吃几只鸡呢,就先醉过去了。
重昀淡淡扫了花柠一眼,将自己眼前那杯酒端起,“你还想喝?”
阮清玦飞快地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一饮而尽。
“她要睡上三天三夜了,先送回屋子里去吧,夜里凉。”
重昀说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阮清玦看着他什么事都没有的背影暗自想着,实力高强的人连喝酒都不会醉?
夜里,阮清玦难以入眠,突破了固基境还连升到五阶令她欣喜不已,索性去到房外。
灵鹫峰顶,山下风景一览无余。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阮清玦这才明白这句诗的气魄。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抹雪白逸影落至身旁。
“师父?”阮清玦仰头看着他。
“怎么不睡,来这里吟诗赏月?”
“估计是太开心了,睡不着。”夜风吹过,阮清玦拢了拢头发:“师父,灵鹫峰下是哪座城?”
“银月城。”重昀偏过头去,“你想下山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是想着,能早点下山去就好了。”阮清玦抱臂,望着远处城池的万家灯火。
良久的沉默,阮清玦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他薄唇微抿,眉心浅浅拧着,再张口时,竟有一丝凉意。
“别那么快离开。”
阮清玦怔了怔。
四目相对,他眼神真挚,让阮清玦有片刻的出神。
“那日在我房间温泉里……”
听他提起这个,阮清玦眼前立刻浮现起那个暧昧旖旎的画面,忙红着脸道:“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
“是你救了我。”
“什么?”
“我天生便有心疾,神医言,是心脏空了一块,无药可医。从前尚可用丹药控制,可后来,越来越厉害几乎能要了命。那日便是我心疾发作的时候,你突然出现,才救了我一命。”
“可是我……只是被你抱在了怀里呀……”阮清玦声音渐渐弱下去。
重昀淡淡一笑:“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我心疾发作的时候,你突然从天而降,落在我怀里,那种疼痛奇怪地渐渐缓解下来。”
阮清玦忽地想起了什么:“是在龙谷的梨林……”
“我也无法得知原因是什么,可每一次,你在怀里时,空了的心都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忽地,冰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体内灵力紊乱了?”
阮清玦瞪大眼睛摇了摇头。
“那怎么脸这么红?”
阮清玦一时语塞,结结巴巴道:“可能是热的。”
“所以,别那么快离开,我需要你。”他目光依旧认真。
阮清玦心跳一滞,脱口而出:“我不离开就是了。”
重昀眼底沉下一抹温醇,眸子里似是盛满星月。
“师父需要的时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声音细弱蚊蝇,脸上一片滚烫,几乎不敢和他对视。
奇怪,怎么这么像……表白?
重昀唇角扬起,视线掠过她的手腕,“很适合你。”
阮清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手腕上的流光飞羽练,“所以……它的主人就是师父吧?”
“你救了我,总得给你些谢礼。”
“这么说来,师父也救了我一命咯,龙谷地心的那条火龙说看在流光飞羽练的主人的面上才放我一条生路。”
重昀挑眉:“那只没用的龙明明是打不过你。”
阮清玦轻笑出声,她一直觉得重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总是淡淡的,不喜不怒,不温不火,却渐渐发现他也有这么鲜活的一面。
“可是我到现在都不怎么会用它,只知道它是很厉害的神器。”
“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驾驭它,等到你实力到达一定的水平,它自然也会发挥威力。现在这个阶段,血藤萝倒是一个不错的武器。”
“血藤萝?”阮清玦瞅了瞅另一只手腕上的小绿:“你是说它?”小绿蹭了蹭,受了表扬,洋洋得意。
“血藤萝,木系灵物,靠噬血生长。可作武器,等级高的血藤萝在战斗中作用甚至和契约灵兽差不多。你这根已经在毒池中吸收了毒液,换句话说,天武国地牢中的毒池已经是一滩废水了,真正的毒液都被你的血藤萝吃了。”
阮清玦摸了摸小绿:“想不到它这么厉害啊……可惜,现在没个敌人让我试试它的威力。”
“你也的确该实战了。”
阮清玦闻言一阵激动:“师父,你要带我去历练了?!”
“实力再提高一个等级再说。”重昀轻飘飘一句话,让阮清玦捶胸顿足。
重昀淡淡道:“阿玦,切记莫要浮躁。”
“师父……我知道了。”阮清玦垂下头,她的确太心急了些,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很晚了,睡吧。明日再和我对阵一个回合。”
阮清玦嘴上答应着,磨磨蹭蹭地回了房间,听到重昀房间没有了动静才又悄悄出来。
翌日清晨。
重昀推门而出,映入眼帘的是漫天花雨。
雪白的梨花层层叠叠,如雪堆云涌。
白衣少女坐在石台上,两手撑在身侧,晃荡着双腿,笑意盈盈。
重昀怔了怔,花瓣落在他肩上,睫上。
“礼物,喜欢吗?”
找木子逸要了梨花种子,再施一点木系灵力,一夜之间灵鹫峰顶种满了梨花树。
人家都是用灵力战斗,她却觉得自己做了件无比浪漫的事。
重昀轻轻抬起手,眸光怔忡。“你种活了梨花……我还以为,它只开在龙谷呢。”
“只要想种,不是在哪都能种活吗?”
重昀淡淡摇了摇头:“我曾种过,没有一株开花的。”他游历四方时偶然在龙谷见到了这种花,一眼便喜欢得很,可后来在灵鹫峰却没有种活它。
“那是不是说明我的礼物更珍贵啦?”阮清玦偏头笑道。
重昀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然而笑意尚未收起,招式已凌厉而来。
阮清玦跳下石台,打了滚才躲过去,“师父你偷袭!耍赖!”
“我可以不耍赖,可保不准敌人会不会耍赖。你不是想实战吗?”重昀似笑非笑地向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对阵说来就来,阮清玦一咬牙也使出浑身解数。
梨雨纷纷,两个白衣翩迁的身影上下翻飞,一个轻盈如燕,一个俊逸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