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蛮力克制,你中的是极为霸道的媚药‘媚骨香’。”她将阮清玦扶到里间已经接好水的浴桶里,冰水接触到阮清玦身体的刹那瞬间有了温度。她又从梳妆台上的木盒里取出两颗白色的东西,放进水中。
一股凉意席卷全身与体内的燥热对抗,只听她继续道:“放松,深呼吸三次,发力一次,以这个频率调动灵力,逼出体内的药性。”
阮清玦按照她的话,那股热浪渐渐退去,她这才觉得稍有舒缓,抬眼看向她:“连堇?”
“原来阮姑娘还记得我。”连堇微微一笑。
“媚丝楼能救我的人,我想到的只有你了。”若不是连堇出手救了她,恐怕她现在已经被莫凛痕的人带走了。该死的莫凛痕,竟敢给她下媚药!“谢谢你了。”
“姑娘曾也救了我一次,比之你的恩惠,我还远远没有还清。”
“我也不过是给了你一件披风罢了。”
连堇眸光深深,音调也低了下来:“可若不是你那件披风,我也坚持不到今天。”
阮清玦不解地望向她。
“苟多亏姑娘那件披风遮盖住了我这苟活之人仅剩的自尊,倘若连最后一点自尊都没了,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从连堇给自己留下那张道谢的纸条起,她就知道连堇不会是普通的青楼女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连堇若是想告诉她,她自会倾听,可连堇若是不说,她也不会刺探,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放进水里的是什么?”
连堇淡淡一笑,看起来竟有几分凄楚:“对付媚药的解药。在媚丝楼中,媚药这种东西我经历的太多了,当然得有自己的自保方法。”
言罢,连堇直起身来:“我去给姑娘拿干净的衣裳。”
连堇拿来自己的一身朱桃色的水袖留仙裙,歉疚地道:“我这里只有这种衣裳了。”
等阮清玦换好衣裳出来,连堇微微有些怔愣,继而一笑:“姑娘穿鲜艳的颜色也好看。”
阮清玦捋了捋裙摆,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大抵是因为重昀从来都只穿白色,她的每一件衣裳也都是白色的,就好像和他穿一样的颜色,就很般配了似的。
她苦涩抿唇,重昀重昀,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心头的一道尚未结痂的疤啊。
“阮姑娘。”连堇犹疑再三,还是小心地开口:“你可知过几日的三国强者战在哪里设赛台?”
阮清玦眼波流转,尚未开口,连堇却先解释道:“你成为天武国获胜者代表天武国出战的消息已经轰动全城了,我这才……”
“你紧张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呢。”阮清玦笑着接过她的话。
“我怕你误会我是有预谋的……”连堇声音弱了下去。
“据我所知,今年在天武国主办,赛台设在皇家别院,可除了参赛者,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连堇眸光黯淡,继而点了点:“我知道了,多谢姑娘。”
阮清玦见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道过谢便离开了。
刚回到大宅子,况风便火急火燎地冲上来:“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杀到皇宫里去要人了!”
阮清玦悠然坐在了木椅上拿过一个桃子咬得嘎嘣清脆:“紧张什么?”
“能不紧张吗?!整个京城都在传你在授牌仪式上重伤了皇上!还有!他们说你是七系灵者……”
阮清玦见况风急不可耐,大有滔滔不绝之势连忙打断他:“我的确是准备杀了天武皇,也的确是七系。”
“你你你……!”况风从震惊到惊喜再到一种看神者般的狂热崇拜,脸色变化精彩极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七系!”
“你也没有问我啊。”
况风被她堵住了话头,梗着脖子又问:“那你也不能孤身一人去杀天武皇啊!你知道如果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吗!皇室那么多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这不是没杀嘛,本来杀招都放出去了,被檀尘拦住了。”
况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若是想报仇咱们从长计议,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阮清玦幽幽摇了摇头:“我不是一时冲动,为了报这一个仇我等了整整五年。”
况风怔怔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尽管修绝已经替她报了,今日莫凛痕给她下媚药一事还是让她对天武皇家的痛恨更深一层。
“哎不对,你怎么换了身衣裳?”况风这才发现不对劲。
“被莫凛痕下了媚药,路过媚丝楼被一位旧识的姑娘救了,泡了个凉水澡衣服湿了,就换了身。”阮清玦轻描淡写地解释。
“下媚药?!”况风一拍大腿猛地叫起来:“简直无耻!他这是看你有利用价值了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你啊!”
“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阮清玦冷冷勾唇,“他不是对这个三国强者战很重视么?他想得到的,我就都要毁掉!帮我去探听一下,莫凛痕更深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为了所谓的三国间最高权力,也一定有什么预谋才对。”
“小意思,对我来说最简单的事就是溜进人家院门了。”况风邪气一笑,拍着胸脯道。
是夜,太子府。
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躲过护卫的视线落在了书房屋檐上。
“寄风,依你看,有几成的把握。”
秋寄风凝声道:“依阮清玦的实力来看,九成,可她身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臣说不好。”
“都是这群废物!”莫凛痕懊恼不已,他就不该交给他们,“否则现在,阮清玦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不会乖乖听我的?”
秋寄风暗自腹诽,就是因为他贸贸然得罪了阮清玦,他们才更加举步维艰。
“太子殿下,眼下我们就只能赌一把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拿到了这次的最高权,咱们才好和圣殿合作。”
“哼,若不是为了玉如意,本殿下断不会在那帮人面前一再忍让!”莫凛痕大掌一拍,震得毛笔从砚台上掉了下来。
秋寄风劝道:“太子殿下,其实从另一方面看,圣殿想借助咱们在三国间插一脚并不是什么坏事,近些年月华国势头渐猛,刚好可以靠圣殿打压他们的气焰,再者,咱们和圣殿亲近些有益无害,毕竟圣殿在玄灵大陆的地位并不比三国低,又不受制于‘三国间不可起战事’的约束。”
莫凛痕凝眉深思,半晌才道:“你说的没错,现在,咱们就只能寄希望于阮清玦能一举获胜,为我们拿到这个最高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