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兽是一只龙，当初还是一颗蛋时便追着阿玦跑，吓得阿玦以为自己是招惹上了什么妖怪，后来才发现这只蛋居然会说话。
“你别怕呀，我是龙！神龙！你知道吗？”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父王说，我到成年时就会死，只有待在你身边成为你的契约兽才能保住小命，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嘛。”
“嗯？为什么？”
“因为你是神嘛，笨蛋。”
“你刚才说什么？”危险的口吻毫不遮掩。
好在她是颗识时务的龙蛋，赶紧改口：“啊不，因为你是神嘛，我美丽的主人。”
阿玦一直叫它龙蛋，龙蛋不高兴了：“龙蛋多难听啊，我要换个名字。”
“什么名字？”
“你是主人，当然由你来想啊。”
“那……就叫花柠吧。”
阿玦一直很好奇，这只话很多的龙孵化出来会不会是个长着两只嘴的怪龙，等她孵化出来，却傻眼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竟是个俏丽的小姑娘。
“我们神龙一般只有在重要时刻才会现真身。”花柠咯嘣咬了一口苹果。
“比如？”
“比如你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我就化作神龙真身，吓死他们！”她一幅要罩着自己的样子。
此刻也是，她懒懒卧在软榻上，苦口婆心道：“啧啧啧，你这个傻子，来了个女的你还这么开心？是不是还想夹道欢迎她啊？我听说她可漂亮了，等你的离曜被她勾去了，你可别来找我哭！”
阿玦眉头一蹙：“你说，离曜会被她勾走？”
“那可说不定。”花柠一脸神秘，“我从书上看来的，好多男的都被花容月貌的姑娘给勾引走了，你可要小心。”
“如果离曜能被勾引走，那说明，离曜不是我的离曜。”阿玦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跑了出去。
新来的女弟子拜在离曜门下，彼时，离曜已经是站在玄灵大陆顶尖的高手，就连墨渊想要赢他都费劲。
离曜坐在墨渊旁边的位置，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就连目光都没在那即将唤他作师父的姑娘身上停留几下。
“小女姓祝，名泛盈。”翦水秋瞳含情脉脉地望向离曜，闪过一丝沉醉痴迷的光。
“离曜，以后泛盈就是你第一个徒儿了。”墨渊语重心长道，“好好教导她。”
离曜点了点头，手心紧紧攥着纸条，出了一层薄汗，眸光有些焦急。
拜师仪式不过也是敬杯茶，离曜不顾热气腾腾一股脑就把茶喝了，也不觉得烫。
泛盈望着他。
仪式一结束离曜便匆匆走了，泛盈小步跑着追上他，怯生生地喊了句：“师父。”
“师父……我哪里冲撞到您了吗？”她眼睛有些红。
离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有些疏忽不周的地方，解释道：“是我有些急事，你别误会。”
“嗯……那我不打扰您了。”她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离曜匆匆转身走后，泛盈在原地站了片刻，却忽而发现地上掉了张纸条，墨迹被汗水染开。
娟秀的字体竟是娇嗔的意味——“离曜，我肚子疼。”
阿玦窝在被子里，心想着离曜会不会来，又怕离曜来了，发现自己是装病生气了该怎么办？她越想越头疼，越来越后悔鬼迷心窍写了那么张纸条。
也许一张纸条不会把他从拜师仪式上拉回来吧？这样想着，心里又涩涩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想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间的门便被打开，阿玦蒙在被子里的脸变得通红。
“你怎么了？”离曜拉开她的被子，看着她红红的脸焦急道：“很痛吗？怎么回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按压在她的腹部：“哪里痛？这里？还是这里？”
阿玦到底是不会说谎，看着他心急又严肃的样子一下子心虚了，弱弱抓住了他的衣袖，软糯地唤了声：“离曜。”
这是她每次做错事时的口气，离曜手下的动作停住了，看向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其实我没事。”她歉疚地抿着唇，不敢和他对视，心里却又是一片暖洋洋的感觉，她暗暗责备自己邪恶，骗了人还这么开心。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阿玦嗫喏着道：“我……我想让你快点回来……”我怕你被新来的姑娘给勾走了。
她紧紧揪着心，生怕他会生气，一只温暖的手却意外抚上她的发顶。
“笨蛋。”离曜既无奈又好笑：“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我告诉你，你就会答应吗？”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
阿玦唇角绽开一抹笑容。
“下次不许再拿这种事来吓我。”离曜一下子变了脸，严肃道。
“我知道啦。”阿玦一骨碌坐起来，神采奕奕，哪有半分憔悴生病的模样。
阿玦听离曜讲了拜师仪式上的事，莫名对泛盈有些歉意，说到底，泛盈什么也没做，远道而来拜师，还被自己给搅和了。
“那我要不要去找她道个歉？”阿玦问离曜。
离曜刮了刮她的鼻头：“下次不这么做了就是。”
阿玦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内心歉疚是一回事，可要她真正找泛盈道歉，还是有些困难。
等她见了泛盈才知道，原来她们彼此就是有一种天生的敌意。
这些日子阿玦一直主动避着泛盈，可泛盈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就是阿玦吧？我听师叔们说过的。”泛盈巧笑倩兮，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花柠插嘴道：“按辈分，阿玦也是你师叔呢。”
泛盈脸上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如常：“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专门送给你的。”
吃人嘴短，花柠只顾着吃，不说话了。
“阿玦……师叔？”泛盈试探性地道。
“叫我阿玦就好，你有什么事吗？”
“我的字不太好看，能不能请你帮我写几个字？”
泛盈很诚恳，阿玦也觉得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泛盈回到自己房中，拿着阿玦写的字和那张字条对比了一下。
明明已经有答案了，还非要确认。
泛盈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两张纸都燃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