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修真界在疯传一件趣事,大魔王出现在极北之地,将那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凤凰给制服了。
最开始,大家想当然地认为大魔王把老凤凰给一口吞了。毕竟大魔王喜欢吃人的名声在外,吞一只凤凰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许多修真者颇有微词,毕竟这只凤凰频频出现在上古传说里,在修真者心中,这只凤凰是近乎于祥瑞一般的存在。
不少人寺庙里设了凤凰的雕像,供给香客们跪拜祈福。可是某一天,一觉醒来,却被告知,他们平日里跪拜的凤凰被人给宰了,人们自然难以接受。
更何况,老凤凰修成的人形慈眉善目,看上去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极得人心。
众人对大魔王的怨念更深了,只是谁也不敢当年说,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
可是某一天,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探子在静水盟附近打探消息时,却见着了那只凤凰。
那位探子变着法子地套话,总算有了点眉目,据老凤凰亲口承认,盟中的小师妹有些心疾的老毛病,老凤凰正是在给她看病。
一时之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大魔王抓走的凤凰怎么会在静水盟出现?
传闻难道是真的?静水盟和大魔王的关系不一般?
会不会是大魔王将凤凰丢掉后,被静水盟捡了便宜?哼,静水盟一个三流门派配拥有凤凰吗?
静水盟的小师妹是个啥玩意?居然能请动老凤凰?
众人的猜测无比热闹,俨然成为修真界的爆炸性话题。
正巧,静水盟盟主的寿辰到了。
于是乎,修真界各门各派都乌泱泱地不请自来了,打着为盟主祝寿的旗号,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彼此都知晓。
***
静水盟的后院,老凤凰悠哉悠哉地躺在椅子上,抬头瞥了一眼端着药碗的梁语慧。
“趁热喝,喝了这碗药你这心疾就好了七八分了。”
梁语慧生无可恋地瞥了他一眼,怀疑这凤凰是故意报复她。
“我说凤凰,你这药也太难吃了吧。”
“嗤,我忍痛放血你居然还嫌弃?要不是这位……”老凤凰朝立在旁边的大魔王努努嘴道,“要不是他,你能有这享受?”
享受?哦,比黄连还苦的享受。
“确定不会复发了吧?”大魔王问道。
“不会不会,你都问了八百回了!”老凤凰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你这是关心则乱啊,连哥哥我都不信了?”
大魔王低头避开了他揶揄的眼神。
其实,倒也不能怪大魔王多虑。梁语慧这根本不是什么心疾,而是有人给她投了毒。
而且,更悲催的是,还不止一种毒。
有一种是慢性的,在身体里积累了几年的毒药。这种毒药倒是不会立即要人的命,只会一步一步把服用者变成废人。
另一种是急性的,不久前才被下的。这药有些猛,按理来说会让人丧失心智。可也不知道该说幸运开始不幸,这个急性的毒药与慢性毒药有冲突,药性相克,毒性大减。再加上梁语慧一直被慢性毒药侵蚀,身体机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这才免遭劫难。
“这水烟丸是上古秘方,早就失传了,我也只在古籍上看过,当今世上居然有人能研制,倒真让我诧异。”凤凰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凤凰扫了一眼脸色严肃的大魔王,忍不住调侃道:“喂,不会是你偷偷给语慧丫头投的毒吧?”
大魔王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若是有这水烟丸,第一个给你用。”
“喂,不带你这样的。”凤凰撇了撇嘴,一脸委屈道:“没人性的家伙。”
“……”
凤凰又看了看梁语慧道:“哎,我说语慧丫头,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梁语慧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哎,别这么神秘。你肯定多少猜到了一点。”凤凰一脸八卦道:“给我透露一点呗,我真的是好奇死了,谁的手里居然有这失传的上古秘方?”
“明日就是我爹的寿辰了,听说修真界各大门派都派了人过来祝寿,到时候你慢慢看不就知道了。”梁语慧说道。
凤凰闻言来了兴致,手一撑,终于舍得从躺椅上坐直了。
“你是说,这位投毒人的会在明日寿辰宴会上出现?”
梁语慧点了点头:“十之八九会来,你定然能如愿得到上古秘方。”
老凤凰噗嗤一笑,“秘方什么的且不谈,只怕那位刚出现在宴会上,便会被咱们这位大魔王一掌给劈出去了。”
梁语慧瞥了一眼神色严肃的大魔王,觉得老凤凰确实言之有理。
其实投毒的人,梁语慧大致能猜出来。投慢性毒药的定然是她的好师姐,投水烟丸的应该就是张月鸣了。
张月鸣在思过崖能机缘巧合得到心法秘籍,修为突飞猛进,再顺便得了个什么上古秘方的,想来自然不是难事。
第二天。
静水盟人声鼎沸,门派的大门被人流车马堵得水泄不通。作为一个三流门派,静水盟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热闹的景象。
来者皆是客,虽然之前静水盟被打上了邪派的标签,与其他门派并无往来,甚至偶尔还会有龌鹾的事情出现,其中做得最高调最狠绝的正是轩辕门。
只是今天是盟主的好日子,自然不能将宾客往外赶。
其实其他门派也有着犹豫要不要来的,只是听说轩辕门都来了,其他门派再无任何顾虑了。
若非得说静水盟是邪派,可是号称名门正派鼻祖的轩辕门都放下身段来了,其他门派自然没什么放不下的。
若说之前与静水盟有过不快,那又有谁比得上轩辕门?前些日子那么大阵仗,趁着静水盟盟主不在,全门派倾巢出动,围剿静水盟。
然而,丢脸的是,轩辕门还失败了,被打得落荒而逃,成了修真界的笑柄。
如今笑柄都不怕露脸被耻笑了,旁人更无需不自在了。
只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轩辕门居然喧宾夺主,成了话题的焦点人物。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头戴玉冠,被轩辕门弟子簇拥在正中间的俏郎君。
“咦,那个年轻的后生是什么人?怎么轩辕门的几位长老列在他的下手?”
“好像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云泽和云流长老心里能甘愿?他们资历这么老,修为深不可测,怎么竟被一个年轻的后生挤到了边上?”
“你仔细看,云流长老眼神很不忿呢,不会要起内讧吧?”
“哎呀,我来得太对了,倒是没想到能先吃上轩辕门的瓜。”
众人正讨论的热闹,突然见那个年轻的俏郎君突然变了脸色,他将用过的手帕狠狠地砸在了云流长老的脸上。
“这点事都做不好,废物!”
云流长老被当众打脸,面上立即涨成了猪肝红。他的嘴唇抖得很厉害,有一瞬间,大家都以为他要爆发了,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泄了气,佝偻着背低着头,双手抱拳,标准的赔罪姿态。
“在下知罪。”
语气谦卑至极,令人瞠目结舌。之前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月鸣扬了扬下巴,一脸倨傲地走到了梁良跟前。
“梁盟主,别来无恙。”张月鸣稍稍拱了拱手。
梁良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到眼前这张脸后,又呆住了。这……这不是他几个月前收留的新弟子——曲水吗?
哦,对了,他是轩辕门派来的奸细来着,本名叫张月鸣的。
果然骨子里就是欺师灭祖的玩意,在他们静水盟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潜伏游戏,回到了他的“汉营”轩辕门,他依旧没有消停,竟是将几位长老逼到这个地步。
“哦,张公子。”梁良点头,语气里带着浓烈的讽刺:“上次见你,你还是静水盟的新弟子,让我指点你御水的心法。不过是月余的功夫,如今见了你,我竟是不敢认了。”
“盟主客气了。”张月鸣再次拱了拱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曲水给师傅请安了。”
“张公子客气了,鄙人怕是受不起。”梁良身子一侧,避开了他的行礼。
张月鸣笑了笑,倒也不恼。
“师傅,上次见面时,我不仅向师傅讨教心法,还讨论了更重要的事,师傅可还记得?”
梁良皱了眉想了一会,总算有了印象,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完了,这个无耻之徒要当众提起这桩事吗?
“师傅贵人多忘事,月鸣却不敢忘。”张月鸣继续道:“当时讨论了我与小师妹梁语慧的婚事,咱们相谈甚欢。所以,我今日特意带上了聘礼。”
张月鸣停了一下,朝着轩辕门弟子挥了挥手,紧接着,弟子们将好几箱东西抬了过来。
其他宾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互相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怎么回事?轩辕门的这位俏郎君竟是要和静水盟联姻?”
“轩辕门不是不近女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