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把自个知道的几乎全都招了。
从管家让他去看韩家宅子,之后将钥匙交给管家,不过没多久,管家就告诉他,不用这处宅子了,让人将钥匙还了回去,还告诉王熙,若是对方不满,就直接不要那五十两定金,最重要的是,不能将事情闹大。
赵九将供词整理好之后,让王熙签字画押,随后就让捕快将人送了回去。就官府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王熙与凶案牵涉的关系不大,官府也不能一直将人押着。
不过,为了防止王熙给管家寅叔通风报信,赵九还是叮嘱了几句,让他不要同任何人提起,当然,也让捕快暗中盯着王熙。
将供词整理完之后,赵九就去寻了郎珏。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管家林寅的嫌疑很大,大人,我们怎么做?要不要先将人拿下?”赵九问。
郎珏打量着手里的供词,微蹙着眉。从王熙的供词来看,林寅对闻俢一直存在怨恨,有这个杀人动机,而且他又让王熙去看过韩家宅子,还特意要了钥匙。虽说韩家的钥匙没多久就被还了回去,但是林寅有足够的时间去重新打磨一把钥匙。
再则,林寅让王熙交五十两定金的这个行为就很不合理,尤其是,如果林寅真的是为了闻俢去物色宅子的话,也应该找个心腹才是,闻俢怎么可能会允许林寅找王熙。
从韩家宅子这事来看,林寅的嫌疑的确很大,但是不对,从现场找到的线索来看,凶手应该是个女人,女人,林寅可是个实打实的男人,难道他还有其他帮凶不成?
还有,如果林寅真的是凶手,那去找孙金的人又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凶手和去找孙金办事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这些,都还不能有所定论,但是无可争议的是,这个林寅有问题。
郎珏思索了一番之后,点头:“拿人。”赵九听郎珏发了话,当即高声应了声“是”,随后就带着其他的捕快再次往鎏申客栈去了。
官府的人先后带走了王熙和林寅,闻小姐若是再瞧不出一些什么来,也就枉费了自己这几年学的心机计谋了。想到当日赵九询问的关于李姨娘一事,闻小姐当即沉下眸色,等官府的人把林寅带走之后,就下了命令,将同林寅交好的人都一并仔细地深查了一遍,这一查,闻小姐还真发现了一些事。
林寅不止同王熙抱怨过闻俢,不少同林寅交好的人,都知晓闻俢强占了林寅的未婚妻。闻小姐听了此事之后,反应平平,倒是闻夫人,气得不行。
“好他个林寅,当初分明是李姨娘那个不要脸的,设了计,爬上了老爷的床,这林寅倒好,全是老爷的错,就他的李姨娘最无辜?不行,绝不能轻易绕了那个李姨娘,说不准,她同林寅之间,这几年压根就没断干净。”闻夫人说完,就真的去寻了纸笔,家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师。
闻小姐没去管闻夫人做什么,而是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林寅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放在自个的屋子里,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心腹中,因为闻小姐直接将同林寅交好的人都查了个遍,所以这东西就被找了出来。
一个木盒子,盒子上上了锁。
闻小姐让人去林寅屋子里又翻了一遍,很快,闻小姐身边的丫鬟就拿了一串钥匙过来:“小姐,这是寅叔屋子里找到的,不知道有没有这盒子的钥匙。”
闻小姐没说话,只是接过钥匙,随后一把钥匙一把钥匙的去试,大概试了七八把,再试的时候,钥匙插进了锁扣,转动之后,咔嚓一声,木盒子上的锁应声而解。
将锁取走,放到一旁后,闻小姐打开了木盒子。木盒子里放了一本书册子,还有一叠银票,银票都是一百两的份额,估摸着数一数,大概有四五千两的样子,银票底下,是一本书册。
闻小姐取出书册子,将其他的东西放到一旁,随后翻开了书册。这一看,原本面色还算平静的闻小姐,面色忽然沉重起来,之后翻着书册子的手越来越快,翻到一半的时候,闻小姐双手微颤,忙将书册合上,不敢再往下看。
“小姐,怎么了?”丫鬟见闻小姐这副模样,当即关心地问。
闻小姐拽紧了书册,冲着丫鬟笑了笑:“没——没事。”
丫鬟见自家小姐这个模样,哪里是没事的模样,但是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做丫鬟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嗷”了一声之后,没有再多问。
闻小姐坐了一会,随后拿起书册,快速地出了屋子,丫鬟想要跟上去,却被闻小姐喝止。
与此同时,赵九已经将林寅带回了官府,这会,赵九问话,郎珏选择了在一旁旁听。
“闻俢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赵九冷着声音问。
林寅闻言,忙摇了摇头:“大人,小人真不知道,小人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小人就只是帮老爷安排了一下假失踪的事情,其他的,小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赵九当即一拍桌子,声音越发冷:“韩家在保障街的宅子,还记得吗?闻俢就是在那辈凶手割了耳朵鼻子,你难不成要告诉我,这只是巧合不成?”
林寅闻言,眼睛猛地睁大:“什——什么?不不不,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事,小人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骗王熙去看宅子?林寅,我们早就已经查清楚了,闻俢的确是让你去找个宅子,可是这事,你分明安排给了另外一个人,第一看中的就是你们定下的宅子,为什么要叫王熙去保障街?”赵九质问。
在赵九去鎏申客栈抓人的这会,官府其他的人也在继续追查。
闻俢定的那处宅子的主人已经找到,官府找到了对方,稍稍一盘查,就发现了不对劲。同样是闻家的人,也是在闻俢到扬州后的第二日,几乎是和王熙差不多的时辰去看的宅子,而对方看了宅子之后,就直接同对方主人家确定了下来,给了银子,也拿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