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顾家一事。闻俢看似同顾家灭门案无关,可当年顾家灭门案时,闻俢就在温州乐清县,当年顾家被灭门,官府却匆匆结案,其中,就有闻俢的手笔。”郎珏猛地冷下声说,视线一直落在姻鸯的身上。
从姻鸯进门后,郎珏就在打量姻鸯,姻鸯太平静了,也太淡定了。有时候,过犹不及,姻鸯表现得太不符合常理了,若是她同闻俢一事无关,他突然问起,姻鸯应该会疑惑他为什么会问这些才是,而不是眼下这副面色不改的模样了。
“是吗?”姻鸯开口说了一句。
“本官经过多日查探,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块布料,之后又在凶手对闻俢施暴的现场发现了一个衣服扣子,和一颗青色珠子。据本观点调查,这粒青色珠子,并非是我朝产物,而是来自异族,在扬州内,甚少有人购入够这类珠子,但是,你有。今日,你以买布料为名出门,却途中折往偏僻之处,将韩家后宅的钥匙扔到了湖里,可惜,你千算万算,算漏了这钥匙最后还是到了本官的手里。”说着,郎珏神色猛地凌厉下来,盯着姻鸯,开口:“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姻鸯依旧面色平静:“这些不过是大人的一面之词罢了,民女的确是去扔了东西,不过扔的并非钥匙,而是一个用旧了的香囊罢了,至于什么青色珠子,即便是异族之物,也并不代表在这扬州,就民女一人拥有,至于闻俢同顾家灭门案有关,若非大人此刻提起,民女怕是至死都不会知晓。”
郎珏冷笑:“你以为眼下再狡辩会有用吗?莫雄安当年为乐清知县,闻俢又参与顾家灭门案一事,两人都与顾家灭门案有关,随后又先后遭人所害,莫非,你要告诉本官,这只是一个巧合不成?”
“大人又如何能够确保,这不是一个巧合呢?”姻鸯抬头,对上了郎珏的视线,丝毫不肯退却。
郎珏闻言,微微颔首:“不得不说,本官的确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姻鸯,本官原本不想以此相逼,但是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本官也只能小人行径了。你费劲周折,不过是为了替顾家满门报仇,可如今,莫雄安于闻俢虽死,可当年的罪魁祸首,依旧逍遥法外,你即便一再否认,你觉得本官还会相信你吗?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想继续为顾家报仇的心愿都不可能完成,但你不能,本官可以。本官既然承诺过你们,会替顾家讨回一个公道,就必然会办到,但是在此前提,你要说实话。顾家灭门案,你到底知道多少,闻俢和莫雄安,在顾家灭门案中到底做了什么,而你,又是否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说完,郎珏面色稍缓:“如何抉择,在你手中。不过,任何话,本官奉劝你,都要想清楚了再说,本官有耐心,但同样的,本官也绝不喜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姻鸯沉默,似乎郎珏抓住了她的痛脚,郎珏也不催促,就由着姻鸯沉默着斟酌。
不知过了多久,姻鸯才面色认真地开口:“郎大人是否能保证,一定为顾家讨回一个公道?”
“自然。”郎珏回。
“郎大人,可敢以念卿姑娘的性命起誓?”姻鸯继续追问。
郎珏听到此言,面色当即沉了下来:“本官绝不会以他人的性命起誓,你若不信,本官可拿本官的性命起誓,若是本官食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姻鸯闻言,笑了笑,说:“郎大人的诚信,我看到了。不错,闻俢的确是我所杀,至于莫雄安,并非是我动手,不过也有我的手笔便是了。”
开了这个口之后,姻鸯忽然松了一口气,随后将事情从头到尾都招了出来。
姻鸯来扬州,并非只是心血来潮,而是当时就已经知晓,莫雄安是故意压下了顾家一案,她当时潜入莫家,是想要从莫雄安这边知晓当年顾家灭门案的主凶,闻俢与此案有关,就是从莫雄安这边得知的。至于那位主凶,姻鸯查了许久,也没有什么下落,这才对莫雄安起了杀心。
当时,赵姨娘一直对莫雄安心存怨恨,一直都在策划杀人的法子,姻鸯便就借刀杀人,给赵姨娘送上了一把利刃,让赵姨娘替她动了手。
她偶然得知梨春班有出戏,是改自顾家一事,便就故意在赵姨娘和莫夫人面前开了口,赵姨娘对当年之事有些知情,而且当时她已经在筹备对莫雄安的暗杀,原先就想着想要用药物,来刺激莫雄安死亡,姻鸯的一番话,就像是给赵姨娘送上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还有莫雄安的尸首,也是姻鸯所为,在赵姨娘的计划之中,她又掺和了一脚,将莫雄安的尸首带到了莫家,将事情弄得越发玄乎。不止如此,当日,赵姨娘只是在井水中下了迷药,根本就不足以将莫家上下全部迷倒,还是有些人当时并未喝过井水,是姻鸯,在背后将那些没有喝过井水的人一一弄晕,又是她在背后打点,一路将赵姨娘做事留下的线索消除,这也才会让郎珏当时查案的时候,线索寥寥。
至于闻俢,莫雄安其实对当年的凶案并不是很了解,最多只是帮着掩藏,而闻俢,却是当年代表凶手那行人直接同莫雄安接触的人。
姻鸯听说闻俢要来扬州的,当即就准备在扬州逗留,伺机而动。
她时刻盯着闻俢,有时候她自个脱不开身,就出钱,让一些小乞丐盯着。姻鸯注意到了闻俢让人暗中寻找宅子的事,还有管家林寅暗中打造了一把韩家后宅的钥匙,姻鸯虽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悄悄地将那钥匙也打造了一把。
随后,姻鸯发现闻俢居然整了一处假失踪,自然不会放过自个机会,在经过韩家后宅的时候,就将当时暗中跟踪闻俢的孙金整晕,之后就将闻俢带到了韩家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