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卿这一病,余杭自然不好再赶路。
大夫瞧了顾念卿的情况,并无什么大碍,开了几贴药,只是顾念卿这个情况,着实不好再赶路。
顾念卿是在傍晚时分才苏醒过来,余杭就待在顾念卿的屋子里,正在看一些账册。见屋内似乎传来一些动静,忙放下手里头的东西,迎了过去。
顾念卿已经挣扎着从床上半坐起身,余杭见此,快走了几步,走到床前,拿了枕头放到顾念卿身后,一边担忧得问道:“怎么样?可好受一点?若是哪里不舒服,别强撑着。”
顾念卿似乎有些懵,伸手按了按眉心,问:“我这是怎么了?”
“大抵是先前的风寒没好透,寒风入体,烧了起来。大夫已经来瞧过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余杭柔声道,随后又问:“你睡了大半日,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顾念卿摇了摇头,虽然睡了许久,不过这会倒并不觉得饿,听到余杭的话,顾念卿蹙了蹙眉,开口:“我这样,是不是不适合赶路了?”
余杭闻言,笑意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无妨,我们在此留几日,等你日子好了再走便是。”
“这样……会不会不好?”顾念卿有些迟疑:“因为我的关系,已经耽误了好几日,若是再耽搁下去……而且我这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反复复的,就算病好了,怕是你也要顾及我不敢赶路。”
听到顾念卿的话,余杭的笑意淡了许多,问:“你的意思是?”
顾念卿笑了笑,说:“总归我对我的过去也不感兴趣,你送我回京师吧。”
余杭蹙眉,刚想反驳,顾念卿却说出了自己的考虑:“你耽搁得太久,云南的事情,你总不能一直拖着,何况我的情况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好,不如让我在这修养几日,随后便就直接回京师。这里离京师还不算很远,慢慢走,想来也不会累到。”说着,顾念卿似乎露出了一丝疲惫。
让顾念卿独自回京,余杭自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郎珏还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但是顾念卿脸上的疲惫不似作假,生病的事,也都是事实,就算他再不愿,可也不敢真的拿顾念卿的身子开玩笑。至于云南那边,虽然事情并非十分紧急,可一直这么耽搁下去,也的确不是法子。
而且……
余杭抬头看了顾念卿一眼,随后笑了起来,柔声道:“好,听你的。”
“不过,我要等你风寒好了再走,我把顾殷留下,让他送你回京。”余杭说,见顾念卿似乎想拒绝,余杭强调:“别让我担心,好吗?”
顾念卿顿了顿,看着余杭,那一脸的认真担忧都并不作假,顾念卿低下眸色,最终点了点头:“好。”
顾念卿的病和上回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了一日,第二日喝了药,烧就退了下去,只是整个人精神还有些不济。余杭是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顾念卿,见顾念卿没有大碍之后,就打点了手下的人,启程前往云南。至于顾念卿这,郎珏留下了伺候顾念卿的丫鬟,还有主事打点顾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马夫,两个小厮供顾念卿使唤。
烧虽退了,但是连日来病了两次,余杭着实不放心,特意交代了顾殷,顾念卿就算想要回京,顾殷也是不准的,顾念卿无奈只能在客栈修养了七八日,确定身子好全了,一行人这才启程回京。
怕累着顾念卿,而且他们也不急在一时,是而一路上都是慢慢地走,原本只需几日的路程,生生拉长了一半。
顾念卿回到余家的那日,余夫人和余老爷早就已经收到了信,对于顾念卿回来,两人倒没什么想法,余老爷虽然觉得余杭身边少了个人,但是觉得少了儿女之情,让余杭专心做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余夫人更多的则是担心顾念卿的身子。
顾念卿回来时,一行几人,也没引起什么惊动,除了余家的人,一时之间,倒是还没有其他人知晓,余家的那位小溪姑娘再次回到了余家。
郎珏早在顾念卿半月前就已经回到了京师。
正宣帝十分看重郎珏,先是傅家灭门案,之后又是安景庭一事,郎珏彻底进入了正宣帝的视线,不过,郎珏无心入仕,正宣帝倒是想给郎珏选个重职,可郎珏却婉拒了。
正宣帝倒不恼怒,知晓郎珏心不在此,虽可惜,却也没有勉强,不过郎珏都已经入朝为官,不愿做重臣,那去领个闲差也无妨。想到郎珏办案能力一绝,正宣帝想了想,最后让郎珏去了刑部,命他为刑部右侍郎。
说是侍郎,刑部还有尚书与左侍郎,多个郎珏少个郎珏,也没什么大碍,右侍郎虽是个实职,但若郎珏无心,想要成为一个闲职,刑部尚书与左侍郎怕是乐见其成。正宣帝琢磨着,让郎珏闲着也无妨,若是出了什么大案子,再让郎珏以刑部右侍郎的身份行事,身份倒也足够。
是而,郎珏的这官职便就定了下来。
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在原本的正四品的知府上,连升两级,不过以郎珏这些日子的功绩,倒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顾念卿回京时,郎珏已经去了刑部就职,之后没多久,顾念卿也知晓了郎珏身任为刑部右侍郎的事。素来知晓郎珏不喜为官,刑部右侍郎,也不知道这对郎珏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刑部……
顾念卿蹙了蹙眉,到底还是出了些意外,之后她怕是还得继续和郎珏打交道,若是被郎珏察觉,顾念卿心下一紧,刑部或许对郎珏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去向。
郎珏能进入刑部,郎家的人自然高兴,只是没多久,就知道郎珏在刑部俨然一副混日子的模样,郎父与郎植都被郎珏给气笑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白瞎了一个好位置。”郎父嗤笑。
郎植摸了摸鼻子,对于自家父亲的市井之语颇为无奈,郎珏的行为,虽然让郎植有些无奈,不过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就是那个性子,能乖乖地去刑部带着已是不易。尽管是个不管事的,可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刑部右侍郎,好歹是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对郎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郎植劝慰道。
郎父冷笑:“他要能去做点事,我叫他爹。”
郎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