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卿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郎珏闻言，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面色也有些沉重：“李玥，我们尚且还有接触，要查达巴，是个难题。”说着，郎珏沉默了一番，顾念卿也没有接话，两个人在这磨西族，实在是束缚太多，整个案子都查得太过被动。
“我记得，县志上倒是有一些记载，寥寥数笔，这位达巴，也是磨西族人，自打出生就被留在了达巴教，成了上位达巴的弟子，之后前任达巴去世，他便接任了达巴之位，剩下的，就没有了。”亏得郎珏记性好，虽然只是简略看过一些，但是还是依旧记得，可即便是过目不忘，县志上记载的东西，也少之又少，对他们来说，杯水车薪罢了。
“我们还是得想个法子接近达巴才行，否则单是我们现在在这猜测，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顾念卿有些委婉地开口，郎珏说的那些话，其实同废话无二，对于他们查案情，毫无进展。
郎珏又如何不知，可是他们眼下在磨西族，作为外族人，又语言不通，如何才能接近达巴。李玥或许是个渠道，可是眼下，两人对李玥还是存有怀疑，又如何会在李玥面前表露太多，两人只觉得，同李玥说了一番话之后，虽有些头绪，可眼前这条路却是被堵了个半死。郎珏也有些后悔，当时只想着隐藏自己好在暗中行事，可言语不通，却也给他们查案造成了很大的束缚。
见郎珏似乎有些自责，顾念卿想了想，再次开口：“要不，今夜我去达巴教探一探。”
郎珏蹙眉：“我们对达巴教了解太少，贸然过去，怕是不太妥当。”
“我先过去探一探路，以我的身手，世上能困住我的，不多，等我今夜探探情况，等我心中有些数了，我们再商议要不要一道过去。”顾念卿说，她对达巴教知道的少，所以并没有像郎珏那般忌惮，既然郎珏觉得不妥，她便一人去。
郎珏闻言，思索了一下这点的可能性，对于顾念卿的本事，郎珏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但她既然这么说，想来也已经有些把握，而且没了他这个拖累，想要从达巴教离开，应该不是难事，至于之后，就要看顾念卿这次夜探的情况了。她不懂磨西语，若是一人过去，的确做不了什么。
其实，完全起见，郎珏还是觉得夜探达巴教不是什么好主意，达巴教以巫术为名，并非是武功高低，若是顾念卿着了道，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现在他们也算是走投无路，若不兵行险招，怕是真的难以再往下查。他们的时间不多，再这样拖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郎珏想了想，点头：“行，就照你说的办吧。”
顾念卿闻言，笑了笑，心里倒是有些蠢蠢欲动起来，达巴教？她倒要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达巴教的事情，我们先暂且搁下，这几起凶案中，我觉得还有一点，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入手。”郎珏一改先前的面色沉重，眸中倒是多了些光亮。
顾念卿微微思索，便答：“你是说，和那些受害者结暗婚的姑娘？”
郎珏点了点头：“虽说李玥说是不确定，可未必不是一条线索，何况这户人家的人也说过这一点。都是在结暗婚不久之后遇害，我觉得没有那么巧合。还有，磨西族成年是十三岁，比我们汉人要早得多，十五六岁结了明婚的，都实属正常，而这几位受害者，年纪却都普遍不算小，二十刚刚出头还好些，可还有两个都已经将近三十，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快可以做那些十三岁姑娘家的父亲了。”
“十三成年？”顾念卿有些震惊。
郎珏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并未同顾念卿说过这一点，当即解释：“磨西族人成年是十三岁，之后便可自由嫁娶。族内姑娘普遍什么年纪成婚，我不大清楚，但是我觉得应该同我们也差不多，女子及笄之后应该就能商谈婚事，那么以磨西族的年龄来算，姑娘十三岁可以成婚，左右也应该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若是再往前，应该少之又少。”
顾念卿点了点头，顺着郎珏的话继续往下说：“你说过磨西族人男女结合，讲究一个爱字，而且婚配自由，也就是说，没有人能逼迫，如此一来，一般的姑娘家，也会瞧上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长得好看的，当然，也不排除有姑娘喜欢年长的，差个十多岁，也勉强能够理解，但是，五名受害者年纪都偏大，最小的那个也已经过了二十，就算那姑娘已经有十五十六，那也要差上个五六岁，再往前，这年龄差距差得太大，哪有那么巧合，突然就出现了好几个姑娘，喜欢年长自己那么多岁的男儿郎？又偏偏那么巧，结了暗婚没多久就遇害了，如此一来，这里面，怕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错。”郎珏点了点头。
然而，话虽是这么说，可想要追查与死者结暗婚的姑娘，同样也颇为棘手。
两人也只能将这一点，暂时列为可追查的线索之一罢了。
顾念卿和郎珏准备再去昨日的案发现场看一看，只是悄悄去，屋子里没了人，难免会被人察觉，既然如此，不如看走得光明正大一些，顾念卿在屋子里躺的久了，想要出去转转，也并不为奇。
郎珏扶着顾念卿出了屋子，往外面走去。两人走的光明正大，主人家自然瞧见了，不过言语不通，那主人家也只是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多问。
两人住的这户人家，离李玥家中不远，李玥这会正在家后门的一块地里耕种，顾念卿和郎珏走了一会，便就看到了正在田里忙活的李玥。
李玥家中如今就剩下她一人，家里的活也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干，这会，李玥正在田里，佝偻着身子，双手拎着一个木桶，因为隔得有些远，两人看不清那木桶里放了些什么，只是李玥走得极为缓慢，一直弯着腰，双手去提，也只是将木桶稍稍提高了一些罢了。待走上几步，李玥就要将木桶放下来，随后伸手去擦拭额头上的汗。
眼下不过初春，温度尚宜，李玥却满头大汗。
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即就朝着李玥那边过去。
“李姑娘。”两人在田边站定，郎珏这才高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