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达巴在问李玥,你我是不是往北边去了,还说我们离了宁蒗县便就无碍,似乎是想放过我们的意思,但是李玥却说,事情已经暴露,若是不将我们除去,必然会招来官府。”郎珏淡然地说,丝毫不在意这番话里究竟隐含了多少重要的内容。
达巴和李玥显然是早有勾结,演了一场戏,让达巴出面,企图对他们两人下手。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抓起来,而非要李玥来多跑一趟,让他们先行离开,这一点,郎珏想,大概是李玥想要在他们面前演唱戏,唔,让他们误以为她李玥是好人?这样,如果磨西族的人除去了他们,一了百了,若是没有,那么他们也只会感念李玥的通风报信。不过,郎珏蹙了蹙眉。
“凶手是达巴,李玥为什么要杀我们?”郎珏觉得这又是一个难解之谜。
从眼前的线索来看,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让达巴伏法认罪,但是可以基本确定的就是,达巴是凶手,但是,达巴明显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之后,言语之中已经透露出让他们离开的意思。郎珏有些不明白,一个能够杀自己族民的凶手,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两个或许知道内情,达巴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他么离开?
还有李玥,李玥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而且如此迫切,在达巴都愿意放过他们的时候,偏偏李玥还要再以言语诱导,让达巴再下杀手,而且从李玥的话中也可以听得出来,对于这几起凶案,李玥也都是知情的,可李玥当日又将凶案情况说得那么清楚,这个李玥,当真是不简单。
这达巴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这凶案背后,是否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李玥,在这起凶案中,究竟扮演了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郎珏心中思索着,顾念卿同时也在考虑这起凶案,也不知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顾念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而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郎珏,你说,有没有可能,和那五个受害者结了暗婚的人,就是李玥?”
“李玥?暗婚?”郎珏微微一愣,显然没将这些联想在一起,但是一旦提起了这个可能之后,仔细一想,似乎又觉得顺理成章。
既然是暗婚,除了两人,旁人的确不知情,他们一开始猜测,也没将那五个姑娘往同一人身上想,但是却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达巴是凶手,李玥也跑不了,那么有没有可能,李玥同那些人结了暗婚,随后达巴出手杀人呢?虽然其中有什么关联,此时还不能有结论,但是这个可能性却很大。
“去达巴教。”郎珏开口,“趁着他们现在都不在,我们去达巴教,或许能解开这些最后的谜底。”
顾念卿点了点头,当即带着郎珏离开,直接往达巴教赶。
李玥怕是也不会想到,顾念卿两人根本就没有按着她指着的方向走,而是留在了原地,这会他们又直奔达巴教,磨西族的人,怕是怎么找也不会找到他们两个了。不过,他们的时辰也不多,必须在被磨西族的人发现之前,拿到最后证据,否则暗中行事,再想查案,可就不方便了。
两人直奔达巴教,顾念卿更是熟门熟路地带着郎珏就进了达巴的屋子。
等到顾念卿已经将床底下的盒子递到郎珏面前时,郎珏还有些愣然,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心中愣然,面上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只是清冷着一张脸,瞧不出有什么古怪来。
“李玥当时应该就在找这个东西。”顾念卿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盒子,盒中依旧还是顾念卿看到的那一大串钥匙。
郎珏蹙了蹙眉,环视了这屋子一圈之后,开口:“先把钥匙带上,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既然顾念卿已经在屋子里检查过,想要再找出线索,显然不大容易,而且,这并非案发现场,达巴也不可能傻到把自己的犯罪证据还保留着。
想到证据,郎珏又继续开口:“去柴房看看。”
“柴房?”顾念卿有些不解。
“如果达巴是凶手,即便死者是被毒死,但是在切除五脏六腑时,还是会留下血迹,凶手很有可能会沾上血迹,衣物或许已经处理掉,但是麻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先去看看。”
顾念卿当即点了点头。
只是这柴房,顾念卿却是不知道的,她当时只是摸了几个厢房,随后大多时间都浪费在了达巴屋子里,哪来得及去把这达巴教给摸熟了,如此一来,两人也只能一头抹黑地找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转了多久,依旧没有找到厨房,倒是看到了一处上了锁的屋子。
上锁?意味着这屋子不简单,虽然不知道是否与凶案有关,但两人对视一眼,顾念卿就直接上前开了锁。
屋子里的格局,同其他厢房的格局相差不大,只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很快就发现这屋子的古怪之处。
“这里居然有牌位?”顾念卿有些震惊,牌位放在床前挨着墙的一处长桌上,牌位前还放着一些水果茶点,而牌位上所写,却是李娃之牌位。
一间上了锁的屋子,里面却安置了一个灵位,这显然有些古怪,而且磨西族的姓氏与汉人不同,李姓,在磨西族中并未出现过,这李娃,想来也不可能是磨西族人,只是不是磨西族的人,为何会在此处留下牌位,而且看牌位前的水果还算是新鲜,也就是说,时常有人来祭奠,不止如此,屋子里也干净得很,证明时常有人在打扫。
磨西族与外人素来少沟通,不过却也有个例外,李玥。李玥本就是汉人,而这牌位又是姓李,李娃和李玥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郎珏只是看了那牌位一眼,便就收回了视线,随后在屋子里巡视了一番,屋子里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等郎珏在屋子里随手拿出一顶虎头帽,随后又在床上看到一对虎头鞋,在一旁的桌子上居然还放着一个拨浪鼓的时候,神情便就有些怪异了。
顾念卿自然注意到了郎珏的行为,当然也看到了那些小孩子的东西,顾念卿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唇,吐出一个可能来:“这李娃,不会是李玥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