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珏带着几个捕快离开后,顾念卿让一个捕快带路,去了后院。
郎珏虽是世家子弟,但是毕竟是来扬州府做父母官的,不好太过铺张,是而,扬州府虽然有郎家别苑,但是郎珏并未去住,而是就住在了知府衙门的后院。
后院这边,就郎珏一人居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下人,厨房那边有两三个忙活的,还有一个打扫小厮,就没有旁人了。后院很空,除了郎珏住的主院之外,还留了几处屋子,是给衙门的其他人,有时候遇上什么事了,衙门其他人也有可能在衙门这边留宿,至于厢房这边,倒是空落落的。
小翠儿照着自己的喜好选了一个院子,顾念卿不是太在意这些,总归要比班里清净就是了。
小翠儿还小,是个静不下的性子,也不像旁人对官民的概念太大,觉得郎珏同自家姑娘交好,倒是真的没有拘束。同顾念卿打了几声招呼,小翠儿就往厨房去了,说是要给顾念卿做些点心。
顾念卿还在想杭俊山夫妇的凶案,那个小厮……不管凶手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殷氏报仇,眼下,也只能往这边查了,郎珏倒是已经传了信去苏州,只是,这一来一回,可要费上不少时日,凶手在杀了杭俊山的第三日就开始动手杀杭夫人,如果他要继续动手,很有可能在苏州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之前就已经下手,若是他就此停手,等苏州那边有了信,估计他也早就离开扬州府,逍遥法外了。
顾念卿此刻心情有些矛盾,一边是想要帮郎珏,但一边又觉得杭俊山夫妇是咎由自取,杭夫人为了上位,杀害殷氏,而杭俊山任由自己的小妾残害自己的发妻,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是郎珏现在是扬州知府,杭俊山作为扬州富商,离奇遇害,若是不查个明白,对郎珏的影响不小。
郎珏背后有郎家,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
顾念卿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来文房四宝,不管如何,先查出凶手是谁,之后再作定论便是。这般想着,顾念卿快速地写下一封信函,随后从自己的妆匣中取出了一个小竹筒,将信卷起,塞进小竹筒内,随后走到窗边。
顾念卿推开窗,四处环视了一下,虽然说以她的能耐,有人靠近她能察觉,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这才伸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吹,哨声响起,随后没多久,就有一只白鸽往这边飞来,最后落在顾念卿的窗前。
孟秦虽然带着凌琅归隐,不再过问世事,但是两人的身份,孟秦不得不提高警惕,谁能保证,日后没有人会去追杀他们?是而,孟秦当年的势力依旧存在,只不过比以往更低调了些罢了。顾念卿作为凌琅的徒弟,虽说孟秦并未告知他的势力所在,但是以免顾念卿出事,还是给了她一些方便行事的联系手段。
这只白鸽便是孟秦让专人训练的,顾念卿有二只,孟凌也有二只,若是有什么事,便可由信鸽传信。
将小竹筒塞到信鸽脚上,顾念卿伸手,摸了摸那信鸽的脑袋。看似只是随意地摸着,其实其中另有门道,信鸽经过专门的训练,顾念卿不同的摸法以及掌心触及的频率,代表送信的地方也就不同。
“去吧。”顾念卿笑了笑,将信鸽往外一扔,信鸽便就展翅离去。
比起郎珏从官面上走,顾念卿这个传信方式显然要快上许多,从扬州府到苏州府,少说也得一两日的脚程,若是快马加鞭,最快来回也得在两日左右,再加上要查殷氏的事,事情过去多时,难免要花费些时日,以顾念卿的估计,最快也要三天才能有信,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杭俊山刚出事那会,郎珏还没往殷氏身上想,所以是在见过了杭家两位小姐之后,才有了这个决定,到眼下,也才过去了一日光景罢了。
顾念卿这个渠道明显不同,想到自家师公身边的那些能人异士,调查一个殷氏不过是小事,而且信鸽经过专门训练,若是顺利,明日应该就能得到信。
顾念卿这厢将信送了出去,而郎珏此刻已经到了杭家。
“大人你说我母亲身上有很多烫伤?”杭大少爷显然是不敢置信地望着郎珏,虽说这个杭大少爷算是个纨绔,但是对杭夫人是有几分关心,如果杭夫人出事,他不可能全无察觉,可就在这事上,杭大少爷的确是一无所知。
杭大小姐也蹙了眉头:“大人,此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母亲这几日并未有什么不同,而且家中也并未请过大夫。”虽说不知道杭夫人的伤势究竟如何,但是从郎珏的话中,可以听出,情况肯定有些严重,杭夫人虽说家世普通,可到底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受了这些伤痛,怎么可能会一点表露都没有?杭大小姐即便不喜欢杭夫人,可是在一个屋檐下,总是会碰面,她可一点都没发现杭夫人有受伤的痕迹。
不止是杭大小姐,杭二小姐,包括还有那几位庶出的以及姨娘,都没有发现过不同寻常。
郎珏也有些不解,若说其他伤势还好,可伤在私处,杭夫人行走起来,肯定会有些古怪,即便杭家有些人不上心,可也不该一人都没注意到。伤口是真的,做不了假,那么只能是杭夫人自个强自忍下来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将这些隐瞒地严严实实,连大夫都未曾请过。
“杭少爷,杭小姐,能否将杭夫人身边平日伺候的人都叫到一处,本官有些话想要询问一二。”郎珏开口,若说几个公子小姐不知晓,那杭夫人身边的丫鬟总该知道了吧?
杭大小姐正要准备点头应下,杭二小姐却突然开了口:“大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杭二小姐请说。”
“小女不知道此事是否与母亲的伤势有关,不过,大概是在七日前,母亲去了大明寺礼佛,在外居住了二夜,一共三日两夜,不过以往母亲也时常会去大明寺,所以此事小女也不知道是否有关。”杭二小姐开口,显然有些费解,家中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想来想去,也就杭夫人的这趟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