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卿提出的法子,的确是最快的法子,但是郎珏不愿意,顾念卿自然不会勉强。
两人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就起身,简单地用了一个早膳,便就同王知县一道去拜访那些受害者。在此之前,顾念卿同郎珏也与知县说了他们的猜测,让王知县可以去隔壁几个县查查哑药一事。
王知县听闻此言,恍然大悟,连夸了顾念卿同郎珏好一会,才叫来了捕快,让人即刻前往其他县,调查此事。至于王知县自个,则是跟着顾念卿郎珏一道。
最先拜访的受害者,便是第一个受害者,也就是先前提到的那户商户女儿。
商户姓柳。
柳家人听说官府上门,情绪并不高昂,甚至还有些抵触。这一点,从守门的小厮,顾念卿就瞧出一二。不过虽有些抵触,小厮还是尽职尽守地去请示了主子,不多时,王知县同郎珏顾念卿三人就被带到了正厅,迎客的是柳员外。
柳员外看到王知县,面上并不见喜悦,似乎并不欢迎王知县等人的到来,甚至,柳员外见了王知县之后,毫不客气地开了口:“王知县,你何必再做无用功?早知道会接二连三被你们找麻烦,我就不该答应女儿让她报官。”
此事已经过了三个月,而衙门每找到一个人,必然要见一下受害者,而几个受害者中,能够写字表述的,又只有三个人,是而,也是被烦得最多的三位。柳员外心里难免有些恼怒,没有人会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一件不堪的事情,何况,每提一次,对柳小姐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王知县也知道自己理亏,闻言,也尴尬地笑了笑:“柳员外,这次这两位的确是有本事的,一定会有结果的。”
柳员外却不吃王知县这一套:“你上回,上上回,哪一回不是同我说有本事的,结果呢?王大人,我着实有些不大信你了。”
王知县闻言,还是尴尬地笑着,心里则是琢磨着要如何说服柳员外,倒是一旁的顾念卿,径直接了话头:“柳员外,柳小姐遭此劫难,而凶手却逍遥法外,你们真的能够释然吗?我想,没有人会比你们更希望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纵然这对柳小姐,对柳员外你们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你们不想多提,也在情理之中,可你们真的甘心,让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吗?”
柳员外看了顾念卿一眼,苦笑了一声:“这位姑娘,我自然想要找出凶手,可是事情忙活了那么久,连个线索都没有,我的确恨凶手,但是我更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安稳地过完这辈子,而不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地被困在这桩噩梦中。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早已做了选择,姑娘也无需再劝。”柳员外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对于顾念卿的态度,倒还算不错。
顾念卿闻言,心下微微颔首,这柳员外倒是个难得通透的,他的说法的确没错,但是,遇上了他们,柳员外担心的事,就绝不会再发生。
“倘若我说,我已经查到了凶手的线索呢?”顾念卿忽然开口。
柳员外一愣,随后震惊地问:“你说什么?”连王知县也有些震惊地望了过来。
顾念卿微微一笑,开口:“王小姐曾经在凶手身上闻到过一种香料,香料并非下等品,而凶手只采花,并不盗取财物,临溪县近些日子也没出现过盗窃一事,也就是说,凶手本身手头就有些宽裕,至少不会是个穷人。除此之外,临溪县的事,已经闹了三个月,上面却一直没有动静,若是知县大人的确往上报的话,只能是被人在中途拦截下来,柳员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凶手有钱或是有权?”柳员外有些震惊,也因为顾念卿这番话高看了顾念卿一眼,但是很快,柳员外就摇了摇头,开口:“若真是如此,民不与官斗,对方既然能够将此事压下,即便我们找出线索,也奈何不了他。”
“非也。”顾念卿笑道,朝着郎珏伸手,郎珏见此,颇为无奈,不过还是将自己代表郎家人身份的令牌拿了出来。
顾念卿将令牌放到王知县面前,笑道:“王大人,可认得此物?”
王知县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但是看着令牌就非凡品,是而多琢磨了一会,随后震惊:“这……这是郎家的令牌?”
顾念卿颔首:“正是,我们夫妻两人,与郎家沾亲带故,旁人或许办不了此案,我们俩却能,我们已经修书送往京城,倘若是其中被人封锁了关卡,不出多日,我们就能找出关键所在,沿着这条线索,我们也能将凶手拉扯出来,但是断案要靠证据,单是这一些,还不足以定罪,所以,柳员外,眼下,可以让我们见见柳小姐了吗?”
同柳员外说的这话,倒不是假话,两人早就猜到有人中途截了消息,最怀疑的自然是知府,不过也不排除是其他人,是而,他们自然要往这方面查,而查这些事,哪里有郎家来得方便?顾念卿以往能够用孟秦的势力查,可如今有了郎家这个靠山,要更加来得光明正大一些,索性就让郎珏修书一封,快速送回了郎家。
不过,这来回也要些时日,而这些时日,两人刚好用来收集其他线索。
柳员外有些迟疑,望向王知县,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有可能王知县同这两人串通骗自己,不过,瞧着王知县毕恭毕敬地将令牌递还给郎珏,柳员外也就信了几分。
“行,我就信你们几次,我带你们去见我女儿。”柳员外最终点了头。
顾念卿一行人过去的时候,柳小姐正在屋子里绣花,同王小姐相比,柳小姐的情况要好一些,一开始也的确气愤伤心过,但是渐渐的,柳小姐就平复了过来,如今她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好出嫁,柳小姐索性就静了心,每日绣绣花,看看书,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