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一直尾随在她的身后啊~
复玉觉得天牙不是一般的死心眼，抬起头看向三楼：“虽然你弹跳力不错，可下次不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了，太危险了。”
“不要，这样最快。”
“你要听师傅的话。”
“听话不是接受所有命令。”
“咦？！”复玉皱眉看着天牙那张态度强硬的脸：“好吧好吧，那先跳过这个，说琴！为师现在不能教你弹琴，因为琴没有带回来，而且身上也没有银子买不了琴……”
天牙皱眉：
“那怎么不回宫？宫中的琴多的是。”
复玉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宫中的琴自然多的是，但我不想回去。”
“为何不想回去？”
天牙的身后突然传出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复玉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当即扭头，想脚底抹油赶紧开溜，但那样会不会显得太怂了？
锦瑟从天牙身后走出来，看着复玉别别扭扭的看向自己，微微一愣。
复玉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刚刚回来以后用林樰湘特殊的药水将那么久没洗的脸好好洗了一遍，如今是她自己的面容。
她冲着锦瑟嘿嘿一笑。
“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吧？”
锦瑟没想到复玉会主动开口说话，他走上前仔细瞧了瞧：“有，现在更好看。”
复玉脸上一热，她赶紧伸手捂住。
“林樰湘还说我长的丑来着。”
锦瑟歪着头看她，噗嗤一笑。
“他不喜欢你，自然不觉得你面容瑰丽世间难寻。”
一句话，即表明了心意，也做了告白，复玉默默抿起嘴唇，低眸想了想，突然上前拉起他的手腕：
“天牙你在这等一会，我跟你师爹好好聊一会去。”
单纯的天牙眨眨眼：“不，师父，八殿下还未娶你，你不能……”
“闭嘴！”
“……”你不能占八殿下的便宜。
——
锦瑟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在偷喜，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不可言。
复玉拉着锦瑟一路往外集上走，古代的夜晚，除了红灯街区的嫖客们过着夜生活，普通老百姓的作息时间是很规律的，除了几家开夜宿的客栈，几乎没有什么灯光。
她倒是记得不远处就是曾经与锦瑟放过河灯的地方，那里无人，适合谈话。
虽说没有灯，但是天上的月亮却很亮，河水面上泛着薄雾，她意外的想起了一句诗：烟笼寒水月笼沙……
这句真实应了眼下之景。
锦瑟环顾了一圈周围：“我记得此处。”
复玉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那日你醉酒，在这里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锦瑟不知道深深的盯着复玉看，点了点头。
复玉的脸皮薄了一下，别开目光。
“记得你说过，我有朝一日会笑闹唤你一声名字，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恩。”
“曾经我觉得你是妄想。”
“现在不是了。”锦瑟突然提高了音量，下一句又降了下去，语气中透着卑微：“你现在便可以唤我的名字，小守。”
复玉依旧选择不看他，口气坚硬道：
“小守是你给我的名字，我不否认它，但是我的真名叫复玉，我希望你以后都会记住她，还有！”
复玉突然退了两步，抿起嘴唇：“我问你，你有没有将我当成你的猎物。”
锦瑟双唇微启，月光下，复玉能看见他眉上尚未消退的淤紫，再见他这疑惑又可怜的样子，想到他这衣裳之下还有许多看不见的上伤痕……
就……心软了。
侧目看了他一眼，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听懂……”
只这一眼，就给了锦瑟一个上前的机会，他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手机微微颤抖：“你在怪我筹谋了这么多没有告诉你是不是？”
这个可怜的样子，让复玉心里那点儿理直气壮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愧疚啊！！！
“你出宫也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对不对？”
虽然很想出口否认，但复玉的确是因为这个。
“你早在许久之前便私自助养了阳城逃出的恶人们，又布局许多年抓住了申别意，你什么也的没有说，跟着金琵琶一步步的走到今日，让我觉得，我会不会一直是你豢养的猎物，但却不知道你在豢养我的山林中布了猎坑，等着哪天，我自己傻兮兮的跳进去。”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
复玉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心口三下。
“就算你将我卖了我怕是心里清楚都会帮着你数钱……混蛋，混蛋！混蛋！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复玉咬着牙，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我不是混蛋。”锦瑟紧紧抓着她的手：“因为不想利用你，所以在筹备这所有计划中，都没有你，因为我知道你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来救我，所以我不能告诉我所猜测到并计划的一切……对不起。”
“你说你没有计划！那我问你！”复玉抬起头，眼睛红红鼻尖红红的：“我听说你有难，从东境回来去太明山前的山谷救你之后被你找回了宫，你跟金琵琶大吵一架，金琵琶离宫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桢锦瑟点点头，眨了眨眼睛注意到她的光头在月光下正反着光亮……
“你说你是太明山遇刺那日就开始筹谋了对吧？明明金琵琶那日之后就离开了宫，是不是故意演给给申别意看的？拿我当借口，成了你们之间崩了的理由？！让申别意放松警惕的，然后你再与金琵琶暗中筹谋？！这算不算利用我！”
“恩？”锦瑟好笑的移回视线看着复玉的脸：“我被囚禁于太和殿时，金琵琶来找过我，那时才商议对付申别意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那日金琵琶是真的被气走了。”
“……”复玉盯着锦瑟的脸，发现他好像没有在撒谎，不由得有些心虚：“那，是我误会了……”
“不对。”锦瑟突然放开了复玉的手，伸手一把盖住了她的光头：“你其实不是在气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而是在气我同金琵琶一起筹谋了对付申别意的事情，而瞒了你？”
“是又怎么样！谁叫你之后也没有跟我解释清楚！”复玉恼羞成怒的闭上眼睛大吼了一嗓子：“不要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