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应？
张少女！
复玉一下就想起来那个皮肤白的过分，长相阴柔又黑眼圈极重的男人。
“如果不是张嘉应跟你说锦瑟不在宫中，怕是没人知道此事……张嘉应还有说什么？比如，不在宫中在哪里？”
徒沈怡摇了摇头。
复玉一下焦躁了起来。
她这般千万赶来，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桢锦瑟出了任何事情。
“不行！我要去找张嘉应！”
徒沈怡伸手拉住复玉，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放手：“我调查过张嘉应，他与申别意交往密切，你去找他，怕是自投罗网，而且……”徒沈怡盯着她的脸：“除了一双眼睛，只要见过你这张脸的人，怕是都能认出你来。”
张嘉应跟申别意交往密切？
复玉皱眉。
也是，并非所有人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我可以用尼姑的身份！”复玉不愿意放弃桢锦瑟的消息，她看向徒沈怡，缓声道：“你在朝中的中立身份可以帮助我们很多，萌芽不适合太早曝光，溢暄的身份不宜抛头露面，小泱和神医他们跟此时没有任何关联，而我就不同了，我在皇宫住了十几年，很多事情看的也都挺清楚，而且用尼姑的身份四处招摇撞骗也理所当然，我去淌水会一会这张嘉应最好不过了。”
徒沈怡被复玉这一套说言论说懵了，放以前，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一人灭千兵的鬼女，会坐在自己面前，明眸皓齿神态丰富的发表她自己的意见。
太不可思议。
虽然觉得复玉说的由头很牵强，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你去？你现在可不是鬼女之身了，万一被发现身份，申别意用你做文章当众绞死都有可能。”
溢暄满脸不赞同，他如果不是因为腿上的伤，怎么会甘心东躲西藏的。
复玉抿起嘴唇，她其实心里也没个底：“总归有试试，到时候向神医讨些迷药和毒药防防身，时机不对我就跑还不成吗？人不能止步不前，更不能坐以待毙。”
她这张口顺溜的词让徒沈怡眉头一挑一挑的，好在桢溢暄他们几人这一路上来都习惯了。
徒沈怡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可若是他不问，怕是会好奇死。
“小守，你是鬼女时，便有记忆？”
“嗯。”
“那你是否真的在为鬼女前，是常人姿态？”
复玉点头，露出一抹明灿的笑容：“我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上九年义务制教育，有父有母，家父姓复，周而复始的复，他们为我取名为玉，寓意雅澈。”
复玉。
徒沈怡一愣，口中反复了一遍此名，看着复玉眼中强忍的泪花，朝她温柔的一笑。
“初次相识，复玉姑娘。”
复玉回以笑容：“初次相识，徒公子。”
记得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身姿挺拔的少年一脸正义的将她从锦瑟的手中豪夺而去，来到水光潋滟的湖边，询问她有无大碍时，掀开了她的斗笠，那一脸惊愕的样子。
初次相识，你好。
——
张嘉应平日里总爱泡在学士府不怎么回自己的门府，复玉在张府门前蹲了有好几天都不见同他人影。
再这样蹲下去，迟早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还是回去以后让徒沈怡帮忙注意一下张嘉应何时出宫再来他府门前蹲着吧。
打准主意要离开，张府的大门一开，有人唤住了她：
“哎？这位小尼莫慌走，留步留步！”
复玉转过头，她的脸上遮着一块海青色的面布，虽然不怎么透气，但胜在严实，看不到脸。
唤住她的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奶奶，发上簪着上好的金簪，一身金褐色的寿衣，手上油黑发亮的拐杖看起来就不便宜。
“阿弥陀佛。”她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伪装的尼姑，连忙端起姿态，单手捻珠对面前的老奶奶颔首示意：“不知这位女施主，唤贫尼何事？”
搀扶老奶奶的丫鬟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我家老夫人就是来问问你，为何每日徘徊在咱们府苑外。”
“月茗，不得无礼。”老夫人抖了抖搀扶着自己丫鬟的手，和蔼可亲的问向复玉：“这位小尼，你连连五日在府外游走，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复玉眨了眨眼，心想这下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啊，心中一喜，不慌不忙的咳了两声。
“是亦或不是。”
这种事情在府外讨说，多少会给府中带来些闲言碎语，老夫人抬手打断复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尼不妨进来说。”
“这。”复玉佯装犹豫了一下，又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张府大门，手上握紧了佛珠点点头：“好。”
老夫人同身边的几位丫鬟，被复玉扫了府苑门口的这一眼给吓得不轻，纷纷面面相觑。
难不成，这小尼姑还真有点本事？
入了张府，复玉心中一阵得意。
果然机会不会上门来找，只有人去找机会，多亏的她坚持不懈的在府外的蹲了好几天，这才得了个了不起的机会入了张府。
于仆人的带领下，在张府饶了个七七八八，老夫人倒也不避讳，直接将复玉领到了一处院落。
“小尼你帮忙看看，此处是否有何魔物？”
复玉见院落中整洁无比，推开的窗棂内，摆放着整洁的文房四宝，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派直男的布置。
“啧，不太好。”
老夫人双唇微张，有些紧张：“是不是有什么鬼祟在？”
“非也非也，是乃此屋的阳气太过刚正又隐隐透着一股阴柔的气息，两者相溶，自成屏障，啧，长久以往，怕是此屋的主人会落个百年孤寡一人的命格。”
老夫人眉头一跳，复玉侧头一看，顿时喜了。
按理说张嘉应的年岁也不小了吧？看着老夫人的年岁许是正着急抱孙子。
孤寡什么的话，她听了一定很受刺激。
“小尼一语击中，敢问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复玉拨动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方法倒是有，只是要麻烦一些。”
一听有法子，老夫人面上生喜，忙点头：“麻烦一些便麻烦一些，过两日便是老身的七十大寿，家中近日诸事不顺，劳烦小尼你帮着坐镇，老身心里也安泰些。”
复玉一顿，感觉这老夫人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相信她的话吧？年纪大了，便都求个心里寄托而已，管他真的假的。
复玉心中一软，既然做戏，也要做足了才是。
“阿弥陀佛，施主叫贫尼法号即可。”
“敢问小尼的法号是？”
“忘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