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问题,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你留下来帮我分析分析。”
桢锦瑟冷着脸。
复玉感觉到他生气了,将受伤的那只手默默的藏到身后,装出一脸委屈:“你怎么了嘛?”
桢锦瑟看出她的小动作,无奈的凝视她:
“自己做了蠢事,还问我怎么了?等着,我去寻些伤药。”
“嘿嘿,恩!”
屋里点着暖炉,门窗紧闭,锦瑟细柔的为她掌心的伤口,复玉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申婷恬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避过牢房中狱卒逃出来,而且啊,她还穿着宫中内侍的衣服?天钦大监我记得是在宫外吧?现在防守的那么严,申婷恬怎么进的学士府?”
“……”锦瑟停下手,将擦拭她伤口的布放入热水盆中揉搓:“确实有蹊跷,一会我去找陛下问问。”
复玉看着锦瑟的侧脸,皱眉:
“你会去问吗?”
锦瑟一顿:“嗯?怎么不会。”
“从昨天你跟陛下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奇怪的,你们之前虽然也这么客气,但感觉不对劲,就突然很陌生的样子。”
“记得那次陛下伤了自己吗?”锦瑟拿起为在她的伤口撒上药。
“嘶,记得记得。”复玉龇牙咧嘴的抽了抽手,却被他抓着手腕抓的紧紧的。
“他知道了某些事,为此大伤了自己。”
“呃?!”复玉双眼微微瞪大:“什么事?”
锦瑟没有抬起头,细心的吹了吹伤处的药粉:
“几个月前陛下亲自去审问了一番申别意,申别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说出了桢萧天不是桢家的皇长子,而是当年申老太公强了已为皇后娘娘的申月绪所出……”锦瑟的双唇一张一合,他抬起头看向复玉:“申别意想以此秘密捉着陛下,若是他死了,此事一定会传告天下。”
复玉张着嘴,傻兮兮的没有合上,心跳加快大脑混乱。
“不可能!太荒唐了!许是申狗胡编乱造的,信不得!”
锦瑟没有附和也没有否认。
复玉小心翼翼的问:“申狗胡扯的对吧?”
“不论说什么,对陛下都是一种伤害。”
原来当初不对她说,不让她问,是因为这个吗?若是她知道了,必然会用别样的眼光看着桢萧天。
想必桢萧天会更加难受。
“申别意的死刑迟迟未下,也是因为这个吧?骁王呢,骁王知道吗?”
“死刑未下确实因此,骁王还暂且不知。”
复玉皱眉,收回自己被处理过的手。
“这几日便不要沾水了,洗漱我帮你,等天晚了,再上次药,就可以包扎一下了。”
复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不解道:“申狗怎么会想起来编这个谎,不是,陛下跟先皇……”明明很像……
话至一半,复玉梗住。
她细细想了想桢萧天的脸,又看了看锦瑟的脸。
不,桢萧天一点都不像桢帝,与锦瑟也不像,他的面相一直偏向于申皇后的秀美,只是气质与他们二人太过相近,所有让人同化了,让人觉得他的一言一行中,都有桢帝的影子。
可又不能单从长相断定就信了申别意的话!
看到复玉一脸的纠结,锦瑟心中说不出的好笑与心酸。
“申别意说的,是真的,申皇后死后亲写一封绝笔书与申别意,让他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并答应会同先皇一同亡去,将弑君的罪名,徒加于我的身上,但因玉玺的事,也因他太怕骁王,便栽赃于溢暄身上,这样朝中多少会对外抵制骁王回京,以保他一时。”
说着,锦瑟就将其他的猜测一并告知了复玉。
“所以,陛下看到了申皇后亲笔写的书信了吗?”
“恩。”
复玉摸了摸脖子:“所以他脖子上的勒痕,是……”
“恩。”
不知为何,复玉突然心疼极了桢萧天,眼睛里蓄满泪水。
申老太公对申皇后做了龌龊事,先不说这件事有多违背常伦,便是申老太公那个人的德行,就让人看在眼中恶在心中。
桢萧天很是疼爱自己的母后宫中人尽皆知,有多厌恶申老太公复玉也听闻过。
而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产下了恶果。
那恶果便是桢萧天自己,那他在选择伤害自己时,是有多么的……心如死灰?
锦瑟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复玉闭上眼,把泪水全蹭在他的衣襟前,吸了吸鼻子:“陛下这么可怜了,你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觉的你们之间有隔阂了。”
锦瑟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开手。
“有些事,你要记住。”
复玉盯着锦瑟那双黑眸:“什么?”
“别跟桢萧天靠的太近了,我不喜欢。”
复玉愣住。
“别跟我说是因为我,你们之间才变得有隔阂。”
锦瑟轻笑:“不是因为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碰你而已。”
复玉瞪眼:“你这飞醋吃的?”
“你不喜欢?”
“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复玉突然挑起锦瑟的下巴,照着那双粉嫩的红唇印了上去,吧唧一大口。
锦瑟呼吸一窒,勾起一边嘴角。
“等离开涂国以后,我们将婚事办了吧。”
复玉跟着坏笑,再亲了一口。
“行啊。”
锦瑟舔了舔嘴唇,声音低沉道:“再亲一下。”
复玉听话的亲了上去,锦瑟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唔!”
复玉因为受伤,没办法教天牙弹琴,天牙的脸拉的贼长,摸着自己的刀就问:
“伤师傅的人是谁?”
“……”复玉看着他这个架势,连忙摆了摆手:“师傅这个伤来的很是英勇!你也别去追究了,很快就会好的,好了再教你弹琴!”
“英勇?”
天牙皱眉,上前拽起复玉的手,解下包裹伤处的白布,仔细的瞅了瞅,问道:“你握人家刀柄子了?”
“……”复玉脸色一僵:“哈哈哈,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天牙将拆下的白布重新裹上,面色霜寒道:“我杀过这么多人,怎会连这都看不出来。”
复玉咽了咽口水。
虽然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怎么感觉那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