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惊险一番,骁王最后赶到处理了残局,他放了一把大火烧了一大片的林子,将所有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
梁瑾瑾坐在营帐外看着烧了一天的大火,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徒沈怡身上的伤口比他们少的多,踌躇了一会坐在了梁瑾瑾的旁边,探看了一眼他衣襟微露出的药布轻咳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
梁瑾瑾出神已久,知直到徒沈怡开口说话才注意到身边原来还有一个人。
“是徒公子啊。”
“嗯……”
“徒公子,你说,骁王大人为何要烧掉林子?”
徒沈怡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你难道不知道这原因?竟还要问我?”
“有什么原因?很多人都知道吗?”
徒沈怡笑着点了点头。
“嗯,因为小守……也就是鬼女,她通过撕咬便可以制造鬼兵,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只要被她咬上一口,不出三个时辰那些已经死了的东西会再次睁开眼睛复活过来,如果不烧了林子,让他们这些怪物出来肆意,那……”
徒沈怡的双眼微眯看向那片还在燃火的林子。
“那整个涂国甚至其他的国家,都要遭殃了。”
梁瑾瑾想了一下无数个复玉一样的存在,朝他们步步紧逼而来,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徒公子学识渊博,为梁某解惑了。”
徒沈怡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怕是整个涂国的人都知道被鬼女咬伤的人必须要斩草除根了,也只有梁瑾瑾现在才知道。
“这山火什么时候才会灭掉?”
“昨夜起了风,现在又是乌云密布的,再过一会估计就会下场好雨浇灭山火,你以为骁王只知放火不知灭火吗?”
乔军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么一番发言,受伤的右手用布带吊着,另一只手抓着跟青翠的黄瓜往嘴里塞。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伤口不能见风吗?”
徒沈怡皱着眉头刚要去拽走乔军洋,哪知乔军洋侧身躲开,嘴里嚼着黄瓜呜呜哝哝道:
“你别碰到我的伤处了,再说这还有一位不能见风的,你怎的不拽他?”
梁瑾瑾一听此话,眨巴眨巴了一双无辜的大眼摇了摇头:“医师说了不也不能见风了吗?乔公子你可要拿出实证哦。”
“你!”乔军洋确实是随口说的:“就算医师没说吧,那咱们都受伤了,凭啥只有我不能见风!”
徒沈怡一把抓住他好生的左手翻了个白眼:
“你是被咬的,他是被抓的,不一样,走回去!”徒沈怡拽着嚎叫不止的乔军洋对梁瑾瑾叮嘱了一声:“烧山有烟,在外面坐一会也进去吧。”
梁瑾瑾微微一愣,对着像是大哥一样的徒沈怡笑不见眼的点了点头。
“谢谢徒公子提醒。”
他们几人是醒着,但桢溢暄还有锦瑟呢?
骁王将溢暄禁足在了他自己的帐中,而锦瑟则是一直昏迷到现在还未醒来,他与复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
一夜之间,桢帝似乎憔悴了许多,他走进了桢锦瑟的帐篷中,看着他们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再看向复玉那张毫无情绪的脸。
桢帝突然理解了骁王当初要处决掉她的那份急切。
骁王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桢帝却是为了锦瑟。
他并非看不出来,锦瑟对鬼女有不一样的感情,进林前问他通房之事时,他那余光便时不时的瞅向一边的复玉。
桢帝无声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为锦瑟包扎的医师双手因为惧怕鬼女,双手颤抖着弄的并不仔细,不小心碰到了锦瑟的伤口,让他疼的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般不小心!”
桢帝大吼了一声,吓得医师浑身一个机灵,也惊的锦瑟悠悠醒转。
“父皇……”
听到锦瑟的呼唤,桢帝加快脚步来到床榻前,俯下身用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关切问倒:“父皇在这,感觉如何?”
锦瑟感觉到手中的触感,半睁开的双眼看到坐在自己身侧的复玉,顿时安下心来。
“儿臣无事。”
这当无事?桢帝直起身来,看着他一身伤痕格外心疼,猛一见他与复玉握在一起的手,桢帝皱起了眉头。
“觉得无事的话,便将手放开,朕要将这鬼女交由骁王处置。”
“不可!”桢锦瑟一紧张,更加握紧了复玉的手:“父皇,此次林中生事的是那野狼,并非小守。”
“朕知不是她,但她杀我涂兵不少,难道还要留着不成?!”
“可小守是为了救儿臣!”
桢帝冷笑了一声:“你被野狼撕咬,是朕射箭救了你。”
“是父皇救了儿臣的这个人,可小守却是救了儿臣整颗心。”
“荒唐!”桢帝听此,瞪大了眼睛猛甩开衣袖指着桢锦瑟:“你难不成对这妖物还有什么厮守之情?!”
桢锦瑟知自己失言,忙低眸敛去眼中所有惊怕。
“是小守陪着儿臣走过这么些许年月,儿臣对她并没有其他的诡怪之情,儿臣身边走了太多人,只有小守他不曾轻易被人夺去生命,求父皇将小守继续留给儿臣!”
桢帝因为怒气胸口剧烈起伏,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看一身伤痕的复玉又看了眼木讷无比的复玉。
“随你!”
说罢桢帝便离开了,一直藏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墙角的桢溢暄灰溜溜的窜了进来。
帐内的医师一看是桢溢暄,俯身就要行李。
“见过小世……”
“嘘嘘嘘!”桢溢暄夸张的做着噤声的动作,看了眼他们留在屋子里的药膏和绷带,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来,还有!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打发走了太医,桢溢暄拉着板凳坐在了床边。
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桢溢暄竟觉得有点心糟。
“你这手还打算握到什么时候,我虽知小守在你身边的重要性,可你为何看清如今的处境?你若是再惹恼了陛下,可真是害了小守!”
桢锦瑟凝目看着桢溢暄,低声却又鉴定道:“我若是放开了手,才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