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溢暄被打了头赶出去站着,那都是蜀先生给骁王一个面子没往狠里罚。
这桢尔宜公然逃课逃到蜀先生手中,算是他倒霉……
桢尔宜没曾想在玄班授课的是老太傅啊!
他们二人双目交汇时,都是一愣。
桢尔宜突然往后移动双脚,匆匆道了一句:“打扰了!”扭头就跑!
蜀太傅一吹胡子,瞪大了眼睛指着道:“五皇子!你竟敢窜课!快!起来两个学生,给本先生将他抓住!”
谁敢去?桢溢暄第一个冲了出去,乔军洋第二个不怕事儿的跟着冲了出去。
“先生等着!学生这就去给你抓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追在了五皇子身后,桢尔宜回头一看是桢溢暄还有乔军洋这两个不怕自己的追了上来,惨叫一声就跑。
“啊!!桢溢暄!乔军洋,放过我吧!”
桢溢暄轻松的追着,很快就追上了他,却并无动手,而是挑了挑眉头:“那怎么行,好不容易能跑出来活动活动,顺便抓五皇子回去向蜀先生邀功多棒?乖,五皇子跟咱们回去,被打两下小手心就没事了哦。”
“哈哈哈!就是就是。”
乔军洋跟在他身后跑气喘吁吁,突然唇色开始发白,没一会连笑容都没了,双眼翻白浑身无力的躺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桢溢暄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忙跑回了头:
“廖二!”
桢尔宜喘着粗气跟着回头一看,跟着停下脚步回了头:
“乔军洋他怎么昏了!……你们不会是想框我吧?”
桢溢暄伸手掐了掐他的人中,双唇一抿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扛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快来搭把手!送廖二去找太医!”
“哦哦!好!”
——
廖二突然昏厥过去的消息,瞬间就在冠荣书院里传开。
桢锦瑟还有梁瑾瑾和徒沈怡赶过去看他的时候,乔军洋已经醒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过去?”
桢溢暄拧着湿布嘲讽的勾起了嘴角,再将布往乔军洋脸上一盖:“自己擦!这小子该是多久没被乔叔逼着练武了,太医说了,他这是刚气不足,长久空旷了身体,突然猛跑昏了过去很正常。”
乔军洋躺在床上自己擦了把脸,叹了口气。
“我叔西区的兵部调了新兵,整整半年没管我,我一懒就这样了,明儿我就起来每天晨起早练行了吧。”
徒沈怡皱眉,一脸不痛快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床边。
“你这话说的这般无奈,不会认为每日操练是为了我们吧?”徒沈怡带着几分怒火道:“这几年来,你平日里皮性不喜约束乔将军已经不是一次说你了!你总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们也都习惯了,可这半年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无所事事成日混在义栾城里……”
乔军洋听到一半,握紧了手中的湿布突然在坐起了身,脖间都暴起了青筋,对着徒沈怡大吼出声:
“我变成赖三无所事事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仗着老子叫你一声徒哥吗?!”
“……”
站在屋内的几人都没了声。
“凭什么管你?”徒沈怡自嘲的笑着点了点头,在抬头的瞬间敛去了笑容:“倒是我徒沈怡打肿脸充胖子了,不管你而已,又有何难?!”
说罢徒沈怡站起身狠甩衣袖走了,梁瑾瑾左右看了看,忙追着徒沈怡出去了。
桢溢暄手按着水盆,一阵沉默。
桢锦瑟叹了口气,坐在了乔军洋的床边,伸手去扯他手中的湿布。
乔军洋握紧手中的湿布,低头沉声道:“怎么,连八皇子也想来说教我两句?”
桢锦瑟松开手道:“我不想讨骂,但是你对徒大哥所言的话,确实言重了。”
“……”
乔军洋继续低头不语,桢溢暄突然撑起身子,带着一身燥气两三步走到乔军洋的面前狠狠给了他拳。
“都是为你好!你发哪门子脾性?!乔都统的侄儿就了不起了吗?!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贼了不起了是吧?!没有乔叔你算哪门子玩意?!”
乔军洋被一拳打伏在床边上久久不语。
沉寂良久,突然从他那儿传出了隐忍的啜泣声。
“你们知道什么……
我娘死了三年我竟毫不知情!我爹爹续了二房以后我那才刚刚三岁的柳妹也死了!我都没有抱过她一下甚至都没见过她……”
桢溢暄紧握着拳头愣在那里,看着哭的一脸狼藉的乔军洋,满脸惊愕。
桢锦瑟最先反应过来,他拉起乔军洋,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为何,从来没提起过?”
“如何提?乔叔只道我娘去世只是意外,柳妹去世也只是意外,我敬乔叔,也不想相信我娘亲还有柳妹的死会是他人所害,我不敢跟你们说,我想装作不知道,装作娘亲还有柳妹还在世的样子……”
说罢,乔军洋痛哭着蜷起了身体:“我装不了啊……”
乔军洋这半年来四处晃悠、不练武、狂食、有时还会突然暴躁,前两日在客栈睡下,问他如此变胖乔叔难道不训斥他时,乔军洋的沉默……
桢溢暄突然觉得羞愧到了极点。
“对不起,但打你一拳,我不后悔。”
桢锦瑟一愣,抬起头看溢暄,乔军洋红着眼喘着粗气瞪看桢溢暄,突然从床上窜了起来扑上了桢溢暄。
“啊!——”
在桢锦瑟不知所措中,他们二人已经殴打在了一起。
两人如此打了一通,累到双双躺在地上时,乔军洋早不哭了。
桢锦瑟将桢溢暄拉了起来。
桢溢暄喘着粗气俯视着乔军洋:“打你一拳是为了告诉你,你如今这般作态不会让你变得开心,你消极懒怠只是为了麻痹自己而已,再如此下去,我给的就不是这一拳了,而是一刀!”
乔军洋咧嘴嗤笑:“你敢吗?!”
“给你一刀我也不会放弃你。”
桢溢暄咧嘴一笑同锦瑟一起对他伸出手。
“起来吧。”
一左一右,乔军洋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一把握住了二人的手,整个人从地面上被拽起的瞬间,乔军洋竟觉得自己……
——被救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