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婷一家的资料还没到手,属于她的办公室却已然装修、布置完毕。景九安领着父亲给的几个助手一块做最后的调整。
“你们看看,觉得还有哪里没弄好的,自行调整。没问题的话,明天,咱们就正式开工。”
提提、岳桌是去年景氏爱心基金成立那会便跟着她的,另外三位是后来招进来的,在她不问公事的这段时间,几个人在提提的带领下继续爱心公益事业。为此,景九安感激又愧疚。
“提提跟我来趟办公室,你们自行安排。”她吩咐着。
“好。”
景九安先行一步进了办公室,提提随后跟上,并随手关了门。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景九安说着,顺手指了指沙发,示意对方坐,自己也随之坐下。
提提笑着摇头,“份内事。”
景九安的手搭在膝盖上,神色柔和,目光坦然的看着她,“我呢,你大概也清楚,没什么能力。基金会这边,还是按之前的步骤来,人力、财力需要我出面的地方,直接上报给我就好。我会跟着大家一块学习,如果有新规则变动,我也会跟大家直说。”
提提点头称是。
景九安继续,“你把工作梳理一下,明天的早会你主持,我旁听。早会结束,你把接下来需要我出面的活动、行程整理一下发给我。”
“好。”
提提离开,宽敞的办公室只剩景九安一人。
毕业快两年的人,现在才有自己的办公室,心情有些激动,还有些复杂。以往来景氏,不是在爸爸、哥哥,就是深深的办公室,如今有了自己的,方才觉得有了归属感。
景氏基金不算正轨职场,对她这个没上过一天班的人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包里的电话猝不及防的响了,景九安忙收回思绪。
“喂?”
“忙完了?”颜易知问。
景九安哑然,“还没开始呢。”
“哦。中午一起吃饭?我在路上了。”颜易知知道她今天要进驻办公室,早早就把公事忙完,赶过来了。
景九安,“……”能不能不要这么迅速啊。
“嗯,快到了。我先去看下爸,等会来办公室找你,等我。”
话落,福特刚好在景氏楼下停稳。
景九安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只好同意,“好。”
景友良说过要给前女婿一个机会,所以并未避而不见,颜易知这次难得顺利的见到了岳父。齐叔也在,颜易知看到他,微微皱了下眉,语气还算恭敬,“齐叔,我有点事要跟爸说,麻烦您”
话还没说完,齐叔温和的笑了笑,“理应回避。”
他一走,办公室门关上,景友良便若有所思的瞟了他几眼,问,“怎么了?”老齐跟了他几十年,深得他信任,两人私底下也是至交好友,不管是家事还是公事,他基本不会避着对方,可女婿这话显然是……
“爸,景氏最近资金运转是不是出问题了?”颜易知不答反问。
知辰虽然比不上景氏,可好歹也是行业翘楚,再说Z市的经济圈无非也就是这么大,谁家企业有点动荡,稍有手段便可得知。
自从上次偶得一份文件之后,他对景氏的运转一直留了个心眼。
景友良见他如此问,也不隐瞒,神色也平静,“有点。跟若氏合作的那个案子,亏损了。”尽管九洲及时赶过去处理,可接连爆出来的连锁问题太多,又是在国外,政策、经济环境都不同,没能拯救得过来。案子虽是跟若氏合作,可惹出事的毕竟是景氏旗下的分销商,景氏要付大半责任。
回答完,他看着前女婿深思的模样,说,“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颜易知点了点头,也没想隐瞒,“战辰。”
景友良知道战辰,女婿的合伙人,还有,战家的长房长孙。知辰这几年发展迅速,一半是因为颜易知的能力,还有一半不可否认得归功于战辰的背景。
蓦地,他想起女婿上次给他的那份密封的资料。
“那份资料也是战家给的?”他问。
颜易知,“算是,具体来说是依附战家的一个下家给的。”那人只给了他资料,却并未交代资料从何而来,也没透露资料是谁递去的。
景友良点头,绕回第一个问题,“怎么想起要避开老齐了?”以往他们也谈过公事,大到几十亿的案子,小的几百万,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喊老齐回避的。
颜易知说不上具体缘由,只道,“爸,你太信任他了。”岳父对这个齐叔的太过信任,可哪怕对方忠心耿耿了几十年,在他看来,依旧是亲疏有别。若是其他世家,就亲人之间都防范的厉害。
景友良像是意识到什么,问,“你怀疑他?”
“是。”颜易知回答的很直接,“爸,就算齐叔对你忠心耿耿了几十年,又是您的至交,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还是小心为上。”
景友良看着他,态度依旧平静,“能跟我说说理由嘛?”不过,女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个问题,这几年,老齐的确替他处理了太多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渐渐闲了下来。
闲?
是的。
这几年,他过的有点养尊处优了,凡是递交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文件,必定是儿子先审过,接着是老齐复审,最后直接交与他签字确认。
一是信任儿子,二是信任老齐,他签字前确认的次数并不多。可现在,女婿提醒他,要设防。事出必有因。
理由颜易知是说不上的,他道,“直觉罢了。”
景友良点头,然后朝他摆手,“好,我知道了。你去找安安吧,我忙会。”
“是。您注意身体。”
颜易知告辞。
他一走,景友良脸上的云淡风轻褪去,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拿起座机给老齐去了个电话,“深深传回来的合作案打印了嘛?”
那头的人果断回话,“打了,反正给您送进来。”
“好。”
齐叔敲门走进办公室,景友良如往常般对着他抱怨,“果真是老了,多看几个文件就受不了,不知道九洲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