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睡着后,叶澜又去了书房,顾夜白应该是猜到了她要来,此刻门是敞开着的。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顾夜白的声音,朝里面瞄了一眼,他好像在开视频会议。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等候着。
没等多久,就听见他说下次再议。
叶澜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头,柔声道,“你今天怎么呢?”
闻到熟悉的味道,顾夜白放松身体,把头靠在她的肚子上,阖上眼睛,“苏晓程背后的人,有顾寒墨的影子。”
叶澜大惊,“你是说他是幕后黑手。”
“嗯,可就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叶澜皱眉深思,“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和顾家有仇吗?”
“不是,”顾夜白摇头,“他和我有仇。”
一番话,叶澜目瞪口呆,“今天吃饭时,他不是还挺和气的吗。”
“你不知道,”顾夜白握住她的手,“我们家有个传统。”
顾家传承几百年,能够繁盛至今,功不可没的就是那一项传统。顾家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是在同辈子孙中优胜劣汰中,层层挑选中选拔出来的。且顾家每一代只有一个继承人,其他被淘汰的,只有自己出去建立家业。
顾夜白的爷爷和顾寒墨的爷爷,也是在龙争虎斗之后,才决定的顾氏归谁。在顾夜白很小的时候,听年迈的爷爷提起过当年的事。顾夜白的爷爷是兄长,顾寒墨的爷爷是弟弟,其实那时墨爷爷从商的天分比白爷爷好,可他身体要羸弱一些,在斗智斗勇中精力过度,身体承受不了,猝死了。
那个时候顾寒墨的爸爸已十六岁,顾夜白爷爷说,他固执着非要离家出走的眼神,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白爷爷和墨爷爷其实感情很好,白爷爷没想过他突然死去,一直心存内疚。想把墨爸爸培养起来,可他宁死不呆在顾家,甚至去了国外,远远逃离这处伤心地。
白爷爷在临死前,跟顾青岩说了,我们是欠墨爷爷家的,如果以后遇到他的后人,一定要尽力全力弥补他们。
顾夜白生出来后,没几年爷爷就去世了,对那一辈的恩恩怨怨没有太多的感情。他心里是把他们当亲人的,不过顾寒墨居然动手动到了叶澜的头上,罪不可恕。
叶澜听完后问他,“这些事情爸知不知道?”
顾夜白回道,“爸他应该知道,这次顾寒墨回来的动机不简单,可他相信我,所以任有我处理。”
叶澜下巴靠在他的头上,笑了笑,“老公我也相信你。”
“苏阿姨,马叔,晓程哥再见,”叶澜挥着手向他们告别。
“小澜,记得下次来玩,”苏阿姨笑道。
“好的。”大巴车启动,转眼不见踪影。
他们走后,辛月才松了口气,悻悻道,“澜澜,你问清楚了吗?那个假苏晓程是谁?”她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你苏阿姨不知道,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我就说他不对劲,你非要说是,”叶明宏斥责。
辛月白了他一眼,“马后炮,当初是谁说让他进医院后,让澜澜带他的。”
气氛剑拔弩张,空气凝滞。“爸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就当他是一场梦,今后就不提了,”叶澜拦住辛月的肩,打破僵局。
叶澜婉转问过马晓程问他知不知道尹然这个人,他说他知道。以前尹然在安城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常常来他家买水果,还经常给街坊邻居普及医药方面的知识。在那一片区域很受喜爱,他家也不例外,常常跟他聊天,留他吃饭。过了大半年后,他说他要离开这儿,至此再也没见过。
从马晓程的话语和眼神中,能看出尹然是多么受推崇,也知他良心未泯灭。
他们一家来江城,当然也知道了苏阿姨到底是怎么和马叔在一起的。具体细节叶澜是听辛月说的。
苏阿姨去外地,辗转找了好几个城市,一直无果。这最后一个城市便是安城,那时马晓程也挺大了,再流离失所也不是办法,就在哪儿买了套房子,给马晓程找了所学校,暂时安了家。
孤儿寡母在一起生存,难免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马叔的住所刚好在她们隔壁,他很热心,经常帮助她们,时而给晓程带些小玩具、吃食等。
相处久了,苏阿姨渐渐的知道了一些他的想法。他脸皮薄,经常支支吾吾的,话又说半截。后来马晓程去读初中,一天见面的时间缩小,心里难免有些不适。
马叔这时鼓足了勇气,两人在一起了。不过苏阿姨说,她不想再生孩子了。马晓程虽同意她再生,可她心里还是有些累。
马叔连忙答应,并发誓以后对她言听计从。没过多久两人结婚。再后来苏晓程还主动提出改姓一事,苏阿姨应了。
兜兜转转,缘分就是这么巧妙。
就在一天上午,叶澜接到了一通电话。“喂!你好,我是叶澜。”
“堂嫂,我是寒墨,”温和的声音传来。
叶澜顿了一下,“堂弟你找我有事吗?”从没想过他居然给她打电话。
“我想约堂嫂出来吃个午饭,不知堂嫂肯不肯给弟弟我这个面子。”
叶澜刚想推脱,他又道,“堂嫂你可不要拒绝我哟,餐厅都订好了,你不忍心我一个人在哪儿孤零零的吃饭吧。”
我见犹怜的语气,叶澜自动忽略了。她再想了一会儿,答应了。她想看看他约她到底是有何贵干。
叶澜打车到时,抬头一看,才发现他约的是一家火锅店。这几年,叶澜因为生了小逸,长期吃得清淡,这一闻门口的味道,便有几分嘴馋。
“堂嫂,你可来了,”顾寒墨笑着迎过来。他还是一身休闲衣服,洒脱优雅的气息顷刻散发而出,要不是因为顾夜白说的一番笃定的话,她都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叶澜压住心里对他的一点恨,扯出微笑挂于脸上,“路上有点堵车。”
“堂嫂,快进去,”他揉了揉肚子,“我都快饿死了。”他表现的样子,根本不想两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倒像是多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