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茫茫的天际散开,一抹带着暖意的太阳光,从里面钻了出来。
大雪已化,空气中布满寒意,呼吸间都隐隐有些刺痛感。
两人找了一辆越野车,让司机把他们送进去。
司机眼尖,一看两人就不是本地人,便笑着问,“你们是去探亲的吗?”
离元旦没有几天了,此刻能去那贫瘠山村的人,多半都是回乡的。
顾夜白点了一下头。
两人话不多,车厢内陷入寂静。但因山路崎岖,司机一心放在开车上,他们也没有心思,放在这沉默的气氛上。
颠颠簸簸近一个小时,才到了这个小山村。
两脚着了地,心安下,此时两人均脸色惨白,当四目相对时,会心一笑。
真到了这儿,顾夜白便有些后悔了,望着四周有些懊恼,“老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又冷又偏。”
四面皆是山,在山中央,还有山脚,能看见几座土房。而他们此刻正站在山脚,脚下是用碎石子铺出来的一条供车辆行驶的路。
他们所处之地便是路的尽头,旁边还有一条约半米宽的山路,遥遥通向远方。
叶澜闭着眼,张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莞尔一笑,“来都来了,再者……”蓦地,叶澜转头睨着他,“你都还没有说明此行的目的,现在到都到了,还不老实交代。”
“额,”顾夜白别开头,语气生硬,“晚上再说。”
正在顾夜白心虚之时,旁边路上走下来了一个人。头发半白,年龄约六十,脸上挂着笑。
“是顾先生吧?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村长一走过来就问了句,语气里有着感激还有尊重。
“是我。”
话音一落,村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手抬了起来,似是想握住顾夜白的手,但伸到半途又缩了回去,还在裤子上擦了擦,终是没再抬起来。
与之同时,村长也不停在说感谢的话,“顾先生,真是谢谢你,给我们村添砖加瓦……”他说完,眼角溢出了两滴泪。
那泪水有感激,也有生活的艰辛。叶澜看得心一颤。
顾夜白拉过他垂在腿侧的左手,重重一握,“村长,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想做的。”
雯时间,村长颤抖着嘴唇,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睛,紧紧望着顾夜白。
“村长,我们上去吧。”叶澜笑着打断。
“哦,哦,”村长立马回过神,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忽又望着叶澜,连说带笑,“这是顾先生的太太吧,真漂亮,真登对。”
叶澜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村长,你叫我小叶,叫他小顾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的,按年龄村长才是我们的长辈。”
村长点了一下头,“我给你们准备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就怕你们不习惯。”脸上带着几分窘迫。村里有电视,从里面就能看见有钱人的住所,而这里只有土房,整理了好久还是那个样。顾先生捐了这么大一批款,还让他住这种地方,着实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村长,你放心,我们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江城郊区别墅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
顾寒墨在客厅里踱着步,情绪焦躁。
“蹬蹬蹬”脚步响起,顾寒墨倏然望过去,“怎么样?”语气僵硬,带着紧张。
一行五人,徐峰站在前。
后面四人同时点头,顾寒墨的心放了下来,随即灼热的视线牢牢放在其中一人提着的黑色包上。
徐峰了然,拿过那个包,走到茶几旁,放下取出。
顾寒墨呼吸微重,早已按耐不住,一把推开徐峰,急急忙忙的打开黑色的笔记本电脑。
半响后,顾寒墨拍了一下桌子,放声大笑,欣喜愉悦。这里面全是顾氏集团的核心资料,只要将这些资料提供给顾氏的竞争对手,那么……
“哈哈哈”客厅里弥漫着顾寒墨放肆的笑声。
好半响后,顾寒墨收住笑,看着徐峰,“马上实施下一个计划。”
叶澜和顾夜白住的房子,是村长特意叫人腾出来的,也是村里最好的一所由转堆砌的一层砖房。
两人连连推辞,可村长十分固执,任他们好说歹说,仍是没有动摇。
到了下午,村长还领着人带了很多吃的来,晚上也是,硬拽着两人去他家。
饭后,回到房子。
叶澜从屋子里端着两张凳子,放在院子里,朝立在门口有些不自然的顾夜白喊了句,“过来。”
下一瞬,就见顾夜白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挪过来。
叶澜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那个……”顾夜白摸了摸脑袋,还想找借口敷衍,可在她明亮如星辰的眼睛中,顾夜白的心微微慌乱,战战兢兢的坐下。
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案板上的肉,任她宰割。
“说吧。”叶澜翘起了腿。
她的腿一晃一晃的,顾夜白看得心更加紧张了,身体不禁颤抖,只有紧紧握着两只手,才能稍稍缓解。
“额……”顾夜白支支吾吾半响没说出话来。
叶澜并着双腿,仰头望着天,没有出言逼他。
深色的天空,一颗一颗的星辰闪耀。
她没有说话,让顾夜白惊讶,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瞥她,这才发现她居然并没有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她精致的侧脸,映入顾夜白眼帘,微翘的睫毛一颤一颤,黑色的眼眸里反射着光亮,看着让人不禁想一探究竟,她似是心情不错,唇角微微上扬。
顾夜白看入了神,心情也仿佛在她的影响下,慢慢放松。
一个抬头仰望天空,一个支着手望着佳人。就在这儿宁静而又从容的气氛中,顾夜白跟她诉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言简意赅,并没有讲太久,约有五分钟的样子。
他说完后,叶澜低下头,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脖子,侧头问他,“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说,还这么怕我。”不就是商业上的计划吗,他说了自己又不会生他的气,还卖着关子这么久。
顾夜白腆着脸笑,“我这不是怕自己自作主张让老婆你来这儿,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