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葱白的手指,似是恶魔的爪子,顾夜白瞪大眼睛,心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尖锐出声。
被他刺耳的声音吓得一顿,叶澜扭头不解地问他,“不捡起来吗?”她不捡,难道他捡,他倒是能捡,只不过非常的费劲,要调用上半身所有的力量。
“呵呵!”顾夜白讪讪地笑,伸出手放在叶澜的肩上,压低声线笑意柔柔,“老婆,你刚开完会肯定很累了,我来捡吧,你应该多休息。”
顾夜白的两只眼睛,一只紧盯着手机,一只紧盯着那魔爪,生怕一不注意就被可怕地叶澜给夺去了。
压住心头的诧异,叶澜点了点头,在顾夜白松懈的时候,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一把拾起手机。
他冷不丁的动作吓得顾夜白心跳停止,浑身紧绷,头皮发麻。
等待着死亡宣判的顾夜白,认命似摊着枯朽的身躯。
至于吗?叶澜撇了撇嘴,随手一扔,手机掉落在顾夜白的两腿上,施施然起身,叶澜绕过他径直向办公桌走去,旁如无人。
失而复得,顾夜白紧握着手机,含泪狂喜。
不过顾夜白看着已黑的屏幕,再望了望有些生气的叶澜,又有些后悔了。
屏幕一锁,叶澜无法开,为了一个手机惹老婆生气,着实有些划不来。
“嗡嗡!”兜里的正房被忽略的手机发出了吃醋般的不悦的震动。
掏出手机一看,短信。
“老板,严正明想见你。”
顾夜白看了一眼冷着脸低头工作的叶澜,想了下,现在留下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等老婆消了气来再同她认错。
跟没理他把他视为空气的老婆打了招呼后,顾夜白转着轮椅离开。
这一前一后,顾夜白在顾氏不过才停留一个小时,再加上有心人的算时间,两人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
两点四十顾夜白到公司叶澜去接他,两点五十叶澜进入会议室,三点三十八叶澜宣布散会,三点四十六顾夜白离开。
这样算下来,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才十分钟左右,甚至可能还要更少。
这就坐实了不和的传闻。
再加上,顾夜白离开时,脸黑得跟煤炭似的,这就证明了两人吵架了,且不欢而散。
支持叶澜的人,更不喜欢顾夜白了。
要是被顾夜白知道,顾夜白不得气疯,他的脸这么白跟豆腐似的,哪里黑了,你们怕是眼睛长到头顶的吧,错把黑发当黑脸,白得看成黑的。
“苏秘书,你找出八群里的耗子屎了吗?”顾氏集团核心群一人问着。
“没有,八群新人太多,还在观察中,反正你们这段时间小心点就是,现在顾夜白还不能把我们怎么着。”按照顾夜白的臭脾气他应该早就爆发了,而群里这两天活跃的人员,都没有像是顾夜白的人,苏小鱼对此深深的不解。
难道这只是一颗烟雾弹。
想着上次顾夜白打电话来时,他话语里的怒气,苏小鱼又觉得不像。
迷雾重重。
上次在顾氏会客室里,严建立严正明严云天还有叶澜方靖伦的对话视频,顾夜白一个字不落,一个叶澜的情绪都没放,全数看了。
那严建立的高高在上倚老卖老的态度看得顾夜白窝火。
他不由联想着,是不是他这段时间昏迷以来,叶澜长期受这种气。
顾夜白此行的目的地外,严正明翘首以盼心悸的等待着,他又慌,又怕,又带着几分期待。
严云天始终是他的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与儿子关系极好,怎会弃他于不顾。
他的儿子严云天这几天精神紧绷都快患上精神病了,严云天整日整日睡不着觉,时而累了无意识的睡了,睡觉时还会哭着说,“爸,救我……求求你不要砍我的手。”这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自从他拒绝不施加援手救儿子后,严云天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连看他的眼神都没有过,浑身透着疏离淡漠,他也只有等严云天身心疲惫迷迷糊糊睡着后才能去看他一眼。
这段时间,在他的辅助下,让严云天出逃过几次,结果不出所料,每一次都没成功过。
要不就是去车站飞机场途中身份证护照等必须物品突然丢了,要不就是班车突然取消,航班突然取消,身份证无法使用,车子半路抛锚,无奇不有。
也是,在江城,严云天又怎么可能在顾夜白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严正明也只是抱着侥幸的态度试试,并未抱有期望。
方靖伦既然已提出了条件,他们不满足,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并且传言里,顾夜白极其宠他的老婆,要是叶澜要星星月亮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捞来。这次他儿子冒犯了叶澜,那么顾夜白怎么可能轻易收手。
还很有可能顾夜白的要求会更加狠辣一点。
思来想去,方靖伦叶澜顾夜白这三人只有叶澜看起来最好说话,严正明去过顾氏好几次不过次次都未见着,他知道是无法见着面了,只好放下了想法。
后来时间越过越久,严正明无奈,又找上了顾家,可惜连门都没进着,就被一佣人模样的人给打发走了。
他知道时间越拖长,顾夜白等人越生气,他纠结了很久很久,才忍住畏惧找上顾夜白。
其实严正明不知道,关于他儿子逃跑被阻一事,根本不关顾夜白的任何事。
这件事不用顾夜白的出马,自有人去办。
此人便是,严氏严建立。
那日严建立来替严父子出头,顾夜白肯定会知道。
为了不让顾夜白祸及严家,严建立必须保证罪魁祸首严父子在江城。
要是严父子不在了,那岂不是这事的责任就都落在他头上了。
他在顾夜白手上吃过几次亏,潜意识里顾夜白就是一座不可攀登的巨山,那高大的轮廓,让他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在顾夜白在的地方,他最好是绕着点。
经过此事,严建立早就把严父子给记恨上了,要不是他们是顾夜白的人,他早就自己动手了。